王世充手下有一名驍將,名叫費青奴,也是一個胡人之子。據說此人自小以吃蛇為生,在他居住之地吃盡了各種蛇,便到山上捉蠍子、蜈蚣生吃。參軍後,成為王世充的一名愛將,這次與裴仁儼撞到一塊,二人鬥了數十回合之後,終於被裴行儼殺死,嚇得王世充再不敢戀戰,匆匆逃命去了。
王世充戰敗回營,損失了一員大將,又傷亡了數千兵馬,一肚子怒火,立刻喊來了翟讓的那位司馬王儒信,問道:“你是李密派來的間諜吧!”
王儒信嚇得麵色如土,忙說不敢,又是磕頭,又是求饒,王世充哪裏能放過他?立刻令手下將其拉去斬了,王儒信死前還叫屈說:“兩次當奴才,終不得好報,來生情願當啞巴,再也不替主子出謀劃策、獻媚取寵了!”
王世充與李密交戰,屢戰屢敗,終不能取勝,這不僅因為王世充的用兵謀略不及李密,更主要的原因是隋軍不堪一擊,早已喪失了戰鬥力。
公元六一七年的年底,全國各地起義軍的首領趁著天下大亂之機,紛紛稱王稱帝,各自為政,當起了苟安一地的土皇帝,隋王朝已到土崩瓦解的地步。
可是,隋煬帝仍然不識時務,幻想繼續能享受他那荒淫無恥的皇帝生活。他知道長安、東都回不去,江都也住不下去了,便想去江東長住,考慮在建康(即今南京)建都,做一個偏安江東的風流皇帝。
隋煬帝開始著手他的遷都計劃,下詔要虞世基等出規劃,籌辦經費,盡快派人去江東察看地勢,尋找工匠,選定開工日期。
不料,隨駕來江都的軍隊多是關中人,眼看江都的糧食快要吃完了,又特別思念家鄉,實在不想在江都繼續住下去了。他們見隋煬帝沒有回關中的打算,便悄悄商量逃往關中去,郎將竇賢膽子最大,遂帶領所部兵馬集體逃跑,隋煬帝得到消息,派人將他們追趕回來,一怒之下,斬了數十人。
可是,逃亡者還是不斷,軍隊每天仍有人逃跑,隋煬帝就派虎賁郎將司馬德戡帶領軍隊住在東城,以防止再有人西逃。
一天,司馬德戡和他的密友虎賁郎將元禮、裴文通等商量說:“眼下,軍中士卒人人想逃,如果我去報告,皇上反會認為我管理不善,一不高興就會把我殺了。現在橫豎都是死,有什麼好辦法呢?”
元禮說:“既然跑不跑都是死,不如冒一次險,爭取能跑成,豈不更好?”
裴文通也說:“依我說,與大家串通在一起逃走為好,即使被發現,還有個法不責眾呀!”
三人商議之後,便分頭去找關中人聯絡,僅兩天工夫,朝廷中就有數十位家在關中的將領參加了他們的叛逃集團。
這些人仗著人多勢眾,日夜在一起商議叛逃計劃,研究逃跑的時間和辦法,終於被煬帝的耳目知道了,便找皇上報告,可是隋煬帝整日在寢宮裏淫樂,他們找不到,便要宮人轉報,宮人便向蕭後報告說:“有許多將士在商量謀反叛逃之事。”
蕭皇後聽了,對他說:“你去直接向皇上報告吧!”
後來,那宮人把情況向煬帝一講,煬帝本來心煩意亂,聽到之後,立刻不高興地說:“這事也是你們宮人管的嗎?太多事了!”
說完,下令把這個宮人拉下去殺了。
以後,又有人不斷向蕭皇後報告類似情況,她歎道:“天下已亂成這樣,誰能有辦法治理呢?唉!何必還說這些事,讓皇上心煩?”
從此,再沒有人向隋煬帝報告軍隊將士準備起事謀反的消息了。
參加叛逃集團的趙文樞和隋朝將佐少監宇文智及的關係很好,他和宇文智及的外甥楊士覽一同去找宇文智及,對他說:“我們準備集體叛逃,離開江都,回到關中去,你以為怎樣?”
這宇文智及是隋煬帝的寵臣宇文述的次子,長子宇文化及,三子宇文士及。在兄弟三人中唯有宇文士及是個正派人,他與李淵關係密切,交情深厚。
宇文智及昕了他們說的情況,便說道:“如今皇上無道,但是他掌握大軍,威令還可以貫徹。如果你們的叛逃一旦被他發現,將會和竇賢一樣被處死呀!”
此時,司馬德戡也來了,他連忙問道:“因此我們來請你少監將軍為我們出主意,事成之後絕不忘大德。”
宇文智及說:“如今天下的形勢天要滅隋了,各地義軍紛紛稱王稱帝,真是亂世為王了。既然你們叛逃集團有那麼多人,不如仿效那些稱王稱帝的義軍首領,也自己起來舉大事,推翻隋朝,建立我們自己的帝王之業,豈不更好吧?”
司馬德戡聽了,心裏真有些躍躍欲試,但轉而一想,自己的頂頭上司是宇文化及,他是煬帝的禁衛隊長,若不能得到他的支持,起事就萬難成功。
司馬德戡想到這裏,立刻說道:“少監將軍的話,我聽了茅塞頓開,隻是本人能力微薄,若能有令兄右屯衛大將軍出來領頭,何愁大事不成?”趙行樞、薛世良也同聲讚同,請宇文智及去找他的兄長右屯衛大將軍宇文化及出來,做起兵奪權的盟主。
宇文智及答應了,並叮囑他們道:“此事尚未得到家兄的同意,請暫時不要傳於他人。”
宇文智及向他大哥宇文化及一說,這位無賴出身的侍衛隊長頓時心花怒放,對他的二弟宇文智及說:“如今亂世,有兵有權就是王,就可以當皇帝,父親替昏君當了一輩子的奴才,我們兄弟倆也曾差一點被昏君殺掉,司馬德戡既然請我出來當頭兒,怎能不幹?這正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