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秀才垂簾聽政,成了隊伍裏實際大當家的。隊伍上人盡皆知的還有,馮秀才曾在村口的麥秸垛後麵,摸過劉小寡婦的屁股。
那時空氣裏都彌散著夏天燥熱的氣息,於是馮秀才也渾身燥熱了。劉小寡婦,就是三灰子過了門,但還沒來得及睡覺的老婆。這個石木匠的女兒,被她爹石木匠,像洗腳水一樣的潑出去了。一過門,劉小媳婦就成了劉小寡婦,這樣一來,村裏人都說這女人克夫,剛過門就把丈夫克死了,她的命是有多硬啊。
由於都怕被她克死,所以雖說劉小寡婦長得很標致,但竟沒有浮浪之人去她門前踏一個腳蹤。村裏包括十裏八鄉的浮浪之人,不敢動她,隻敢遠遠的圍觀,或者沒事跟她說幾句騷情的話。無奈這小寡婦整日不出大門,搞得這幫人火燒火燎,跟熱鍋上的螞蟻一般。
馮秀才就是那時候,成了浮浪之人中的一員。原先這馮秀才,也像這小寡婦一樣整日窩在家中,也就是在三灰子被殺之後,馮秀才居然出門了,而且還經常在三灰子家外的土路上轉悠。搞得村裏的人,還以為馮秀才也跟陳三兒一樣,被殺人嚇得魔怔了。後來發覺他神經還很正常,才知道不是那麼回事。
雖然村裏其他人不知道馮秀才這是在幹嗎,但卻瞞不過浮浪子弟的眼睛。
馮秀才,你一個斯文人,居然也會拱寡婦門啊?哈哈哈哈……
馮秀才瞥了瞥嘴,對他們的嘲弄不為所動。
哼!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們懂什麼?
哈哈哈哈……
是夜,回到家的馮秀才後知後覺,對那些浮浪人的搶白,很是不舒服。一直想到後半夜,馮秀才忽然不迷糊了。對啊,孔子都說君子不談亂力鬼神,我居然怕什麼命硬克夫的傳聞,這不是胡鬧嘛。相通了這一點,馮秀才覺得渾身暢快無比。
渾身的暢快,也讓馮秀才的夢暢快了,夢中他感覺和小寡婦在床上做,可怎麼都找不對地方,小寡婦笑著一手握住了他的下身,一下子就進去了。馮秀才如火山噴發一般,竟一泄如注,醒來一看是夢遺在炕,腿上還是濕熱的黏糊糊一片。然後便再也睡不著了。
煎熬到第二天,馮秀才下定決心要行動。哪知多日不出門的小寡婦,居然今天也出門了。馮秀才美的想哼上一句二黃,無奈自己不會。他覺得這真是天助他也。於是,緊跟在小寡婦身後,沒話找話的想說點什麼。
而幾個浮浪人也跟著小寡婦,他們對命硬克夫的事情深信不疑,所以不像馮秀才這般膽大。也正因為馮秀才這般膽大,竟敢靠近小寡婦說東說西,讓這幫浮浪人心裏醋勁大發。好你個酸不拉唧的窮秀才,我們還沒嚐嘴裏,你倒是跑前頭去了。看著馮秀才跟小寡婦一左一右的說著話,幾個人心裏更是怒不可遏,然而小寡婦在旁邊,現在發作起來怕嚇著她,於是本著憐香惜玉的精神,這幾位就一直跟在小寡婦和馮秀才身邊,隻等小寡婦離開再動手。
一直跟到村外的麥秸垛旁,小寡婦才獨自一人往前走了。馮秀才飄飄然的轉過身,才看到幾張憤怒扭曲的臉。他剛驚呼一聲,就被其中一位放倒在地,幾個人騎在他身上飽飽地揍了他一頓。這之後村裏就傳開馮秀才在寡婦門前耍騷的事情了。你可以拱寡婦門,可以和寡婦胡騷情,但絕對不能公開流傳。一旦公開流傳,就如同打破了一條不成文的潛規則,誰的臉上都掛不住了。馮秀才的胡騷情在村裏傳揚的人盡皆知,於是他成了人人唾罵的瞎熊,他家門幫子上,被人潑了大糞抹上了大便,臭不可聞。不知道的,以為這是正義的村民對馮秀才胡騷情寡婦的懲罰。實際上,這是其中一個浮浪人,因為眼饞馮秀才和寡婦騷情,自己又不能得手,由羨慕變成嫉妒,又由嫉妒轉化成了恨。於是就用大糞報複了馮秀才家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