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喬送給沈文菲的那條項鏈還在她家,她後來才得知那本來是當年韓喬打算送給章安怡的,這樣貴重的禮物實在承受不起。想到安怡時,沈文菲不自覺地浮起一層寒意,那個比她年紀還小卻足智多謀的女孩,壽宴之後不知道又有怎樣的境遇。
紅島之事對韓喬來說,隻不過是一個插曲,所以即便是其他人的命運軌跡有所改變,卻不會影響到韓喬。
她記得韓喬曾經和她提過在附近的大學讀研究生,於是帶著首飾盒就直奔那個學校門口想守株待兔。
畢竟從學校畢業兩三年,再站在校門口,看著穿紅戴綠的小姑娘們鶯聲燕語地從麵前飄過。沈文菲總會不自覺地盯著一旁玻璃裏反射出來的倒影,審視著自己的穿著會不會太過突兀。
白色蕾絲花邊襯衣,粉紅色高腰包裙,加一雙黑色蝴蝶結高跟鞋,尚可勉勉強強達到一個及格分數。
現在正是學生出來吃午飯的時間,川流不息的人群讓她看花了眼,正打算放棄之際,卻被一個清脆的男聲叫住了。
“能在這裏遇到你,說明我們真的很有緣分。”韓喬一如初見時那般稚氣,說話間都透露出學生的樸實真摯。
“你不記得我是誰?”她從懷中拿出那個首飾盒,話卻意有所指,不過三年,當初的韓喬可以認出自己,為何三年後卻佯裝是初遇。
“你是那個在奶茶店,我輸了大冒險要求必須是搭訕的那位小姐。後來,我還試了很多個號碼,才猜到你的電話。”他不明所以地笑了笑,深深地酒窩掛在臉頰。
“可是,我們其實很早就見過,你怎麼會不記得?”沈文菲狐疑地問道。
“他兩年前經曆過一場車禍,醒來以後就誰也不認得了。”突然出現的女聲從沈文菲的背後傳來,等她轉過身看到來人時,卻驚地首飾盒險些落在地上。
“我是韓喬的同學,章安怡。”她穿著最簡單的T恤和牛仔褲,紮了個馬尾,看起來隻是和別的女學生沒什麼兩樣。但韓喬視線轉開之時,沈文菲清楚地看到安怡給了她一個警告的眼神。
“不過以前的記憶,父母都跟我說過,所以也沒什麼差別。但是她們沒有和我提起過你,你是?”他真誠的表情讓沈文菲心裏有些動搖,但見安怡突然用一種楚楚可憐的眼神哀求地望著她,沈文菲又不忍心揭穿。
“我們隻是偶然一次在旅途中認識的,所以你父母不太知道。我也是看到這串項鏈,才想起來我們見過。”她從包裏拿出那個首飾盒,還到韓喬的手中,也察覺到安怡驚詫中流露出一絲受傷的眼神。“當時你告訴過我,這個項鏈是送給你喜歡的人的。也許你現在不記得了,才會隨隨便便送人。”
“我沒有隨隨便便送人,我……”韓喬收起項鏈,意識到安怡還在身邊,想說的話又咽了回去,憨笑道:“我隻是覺得,第一眼見到你就感覺特別親近,原來是因為我們以前就認識。這項鏈是送出去的禮物,哪裏還有收回來的道理”
安怡鐵青了臉色,冷哼一聲揚長而去,沈文菲覺得有些尷尬,任他的手懸在空中,問:“你同學好像生氣了,你還是追上去看看吧。”
韓喬默默地收回首飾盒,望著安怡離去的背影,淺笑一聲道:“她是這樣的,總是愛發大小姐脾氣,也不知是不是我以前欠了她什麼。”
沈文菲想起安怡趾高氣昂地讓唐哲改掉他們兩人的八字,唐哲卻清楚地告訴她,兩人的八字極其般配,是命中注定的佳偶。
沈文菲心中有很多很多的疑問,安怡本來可以接手她處心積慮去爭取的紅島大權,怎麼會搖身一變,成為了一個大學生。韓喬這個從頭到尾的局外人,又怎麼會在車禍失憶後,再度和安怡相逢。
沈文菲突然想起第一次和唐哲初見時,提到那個有血光之災的保安時,他眼眸中閃爍著堅毅的神采道:“隻是生死有命富貴在天。這是命裏的劫數,即使是我們透露天機,也無濟於事。”
到底,韓喬是安怡命裏的劫,還是安怡是韓喬此生逃不掉的劫數。
生活開始回歸正軌,AMEI把對新BOSS的熱情轉移到了正太快遞員身上,每每遇到公司要快遞□□收據時,總是自告奮勇地把活攬過去。正太快遞員每次一進門,都會看到一個羞澀的臉紅的像蘋果,圓的也像蘋果的大姐姐。
丹尼斯似乎遇到了情感的糾結,很多次踟躕地走到沈文菲辦公桌前,來來回回晃蕩,卻隻是吐出一些沒有意義的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