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哲將手中的樹枝奮力一扔,本來還漂浮在海上麵的樹枝被隨後掀起的大浪吞沒。“紅島現在的形式就像這一片大海,如果隻有我們兩人,就是孤立無援的樹枝。掀起的海浪可以輕而易舉地將我們吞沒,又何談完成任務。既然命運讓我們到這裏來走一遭,不如讓我們攜手將這攤水攪地更渾濁。”
“你是想渾水摸魚!”沈文菲興奮地跳到岩石上,手裏提著鞋子,搖搖晃晃地在岩石堆中跳躍。“我竟然會這麼相信一個大騙子,我一定是暈船症還沒有緩過來。”
“小騙子騙女人一會兒,大騙子騙女人一生,我倒寧願做你的大騙子。”他如願地看到沈文菲紅了臉,晨曦的陽穀灑在她的發梢,像是籠了一層淡淡的光環。
我會保護你,再也不讓你驚慌失措。我會守著你,再也不讓你孤身涉險。我穿越時空隻為了遇見你,參與你的過去、現在和未來。
蘇何時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跟著他們來到海邊,他隱去身形看著兩人在海灘上嬉戲逐鬧,竟然覺得有些刺眼。許是今天的陽光太過灼熱,他的汗沁濕了背脊,也一滴一滴地從臉頰上滑落。終於,他轉過身大步地朝島中心走去,斑駁的陽光落在他身上,像是跳躍移動的光斑。蘇何時緊握住拳頭,暗自咬牙說道:“還有兩天,一切就會結束。”
陳岩闖進中庭時,又見到安怡在嗬斥韓喬,韓喬手臂上纏著一層層的繃帶,卻也樂嗬嗬地用另一隻手撓著碎發,笑著望著安怡。安怡被他鬧地沒了脾氣,鬱結之時看到陳岩快步走了進來,轉身對他說道:“這個時候,你不在碼頭接待人,跑這來幹嘛?”
陳岩看了看韓喬,卻不吭聲,安怡卻不耐煩地說道:“你就當他是一團空氣,有事就說。”
“和先生回來了,還帶了……”他的麵色有些猶疑,刻意一頓說道:“惠子夫人。”
安怡倒吸了一口氣,眼眸中的顏色漸濃,語氣卻是笑說:“我這位大伯父倒是極有膽色,不知道這惠子夫人到底是怎樣的美人。你說她這次來,是給老爺子祝壽,還是來給我三哥奔喪的?”
“三少爺剛剛離世,老爺子應該不會太難為和先生。畢竟是自己的兒子,也是三少的生父。隻是他們離島十幾年,這次突然回來,會不會影響到我們……”他的聲音刻意壓低,眼神不時的暼向韓喬,韓喬卻一臉茫然地立在原地,也不知將他們的話聽進去幾分。
“走,陪我去會會這個惠子夫人,我倒要看看,她憑得什麼讓大伯父不要江山要美人。”安怡走得幾步,突然回轉過身,對著韓喬吼道:“白癡,跟上!別一會兒沒看著你,你又給我惹麻煩。剛才那筆帳,我會累著一起算!”
和先生回來的消息,也同時傳到了兩位少爺的耳中。對於這個不負責任的父親,他們並沒有太多的情感,隻是派了手下的人送了些起居用品過來,甚至不如安怡積極。
老爺子派人送了一些滋養的補品過來,隻說最近身子不適,暫時不想接見任何人。眾人都覺得這是給和先生的一個下馬威,對他們兩人的態度也就不由得散漫了幾分。
安怡進別居的時候,門口甚至連個守衛都沒有,她對陳岩眼神示意後,陳岩不一會就揪了一個男子丟到安怡麵前。
“這別居是你的管轄範圍,你就這樣應付了事?”安怡的眼神都落在自己的手上,偶爾輕易的一瞥,卻帶著懾人的戾氣。“還是你不清楚,這院子裏住的是什麼人?”
“小的……小的不敢!隻是和先生剛住進去……人手上還未安排出來……”那男子一米八幾的個子,被嚇得哆哆嗦嗦,說話聲音也顫個不停。“小的……馬上就去安排。”
“滾。”陳岩大手一揮,那人如同大赦一般,飛也似地跑走。陳岩本想上前同安怡說幾句,卻見韓喬瞠目結舌地嘖嘖念道。
“這和港劇裏麵的反派人物,有七分像了!嘖嘖嘖,這就是屬於黑道的氣勢嗎?”他看著安怡的眼神竟然透著幾分崇拜,癡癡傻傻的表情讓陳岩想揮拳而上。
“你這個白癡。”安怡抬手在韓喬頭上敲了一個爆栗子,柳眉倒豎對他的表情嗤之以鼻。
“安怡丫頭真是一點都沒變,還是和小時候一樣,對男孩子凶巴巴的。”一個儒雅的男聲從走廊那頭傳來,韓喬見著一個穿著和服的中年男子向他們走來。他腳上穿的是木屐,走起來鏗鏗作響,偏偏方才卻沒有聽到一點聲音。離得近了,才看清楚他帶著一副金邊眼鏡,容貌並不顯老,大概四十出頭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