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如沐春風,彭君嵩渾身暖融融的。
......
酒過三巡,太子與朔陽王也已回到了自己的席位,大殿中的氣氛一時到高潮,其中的舞蹈也不再有靡靡之音,反而有了股亢奮殺伐之氣。
這是太宗時期,宮禦司編排的《陷陣》舞蹈,其中表演的都是在沙場曆練過的武士,頓時有股野蠻血腥之氣充斥整個大殿,讓大殿的氣氛不由一凝。
皇上率先拿起玉筷,麵色凝重,隨著舞蹈的步伐,有節奏的輕輕的敲著玉杯。
而後,風烈與衛王也隨著皇上的節奏輕輕敲起,再接著這個大殿所有的臣工一塊敲了起來。
這是一支壯烈的舞曲,也隻有皇家才能演排的舞曲。
這是當年為了紀念第一次帝國春狩所演奏的舞曲。
當年,太宗一旨響徹天下,群閥世家紛紛響應,派出了各家的後世子弟跟隨北大營的副帥羅子陽征討荒人。
這一戰,羅子陽領軍十餘萬,縱橫北荒千餘裏,斬敵五萬有餘,迫使北方荒人不斷北遷,一報帝國建立時荒人趁帝國內部虛弱不斷南下掠奪的世仇。
但這一戰,帝國也付出了難以想象的代價,當年太宗巡視天下,有感於世家子弟不斷的走向腐化,這才決定讓世家子弟入伍,一來鍛煉,二來不讓人們忘記,大乾王朝是以何立國。也唯有太宗,有如此的威望,才能讓當時各大世家心甘情願的派出世家子弟。
太宗把這次的軍事行動定為春狩,下令世家子弟全部編入常橫衛,每一場大戰,常橫衛都是衝在最前麵,直至常橫衛從原來編製的一萬五千餘名戰士,最後能從戰場走下來的竟然不足五千,差點讓常橫衛的衛旗永遠埋沒在北荒。
而活著回來的世家子弟竟然隻有十之一二,而且個個帶傷。
從北荒班師回北大營時,坐鎮秦家的太宗領著禁衛軍出迎五十裏,太宗看到身形蕭索但挺拔不屈的五千將士,看著颯颯作響的常橫衛破損的軍旗,流下深深了淚水。
“有軍如此,帝國何懼!”
太宗在天極觀祭祀告天時,宣旨天下:為國富者,必受國之饋贈。
後來發生的事,確實證明了太宗的目光長遠,回來的世家子弟們,除了早逝或隱居的外,其他的莫不都是位極人臣或者封疆大吏,世代受恩。
舞終人散,但其中韻味讓人不由沉醉。
“常橫衛赫赫之功,猶記之!”皇帝默默說道,聲音很小,唯有其身邊的鄭公公聽得見,但鄭公公裝作什麼也沒有聽見,眼神微眯,似睡著般。
風烈也是沉醉其中,這支舞曲對於風烈來說,可以說感受頗深,當年四王之亂,他領軍平叛,每次都衝在最前麵,先帝爺曾親招身邊,賜下:護天神侯,可以說,風烈稱王的軍功全都是他自己掙下來的。
陷陣,陷陣,置之死地而後生。
風烈透過中央,看到了彭君嵩,彭君嵩也在看著風烈,眼中閃過莫名眼光。
往下,該是皇帝賜酒的時間了。
一般皇室子弟是不賜酒的,但今年朔陽王和衛王例外。
鄭春端著酒盤,皇帝親自提著酒壺,倒起酒來。
......
第一杯:秦明季,第二杯:風烈,第三杯:衛王,第四杯:彭君嵩,第五杯:嶽成謙,第六杯:朔陽王,第七杯:葛燁,第八杯:吏部尚書羅成居,第九杯:戶部尚書李辭......
嗯?第十杯:平西侯宋春泰......
什麼情況?眾位大臣一愣。
雖然是皇帝親自賜酒,但皇帝真正倒得酒,一共也就十杯,所以,大臣們對於這十杯酒是極其看重的。今年百林侯任佑用坐鎮南都沒有回來,他的這杯酒自然省了下來,多了一個空缺,自然讓有心人在意。
也許是剩餘的那個部的尚書?
但所有人都沒有想到會是,平西侯宋春泰。
平西侯宋春泰,鳳鳴衛大統領,堂堂的帝國公侯。
但也不過僅僅是個公侯罷了,哪個掛著尚書銜的大臣們身上沒有一個公侯身份?
雖然,軍中有人曾暗中認為:西平北朔護國將,但在不少的大臣眼裏,這個出身平民的公侯,可沒有皇上親自倒酒的資格。
風烈向身後的嶽成謙看了一眼,暗中搖了搖頭,彭君嵩則沒有任何變化,隻是一臉悠然的注視著手中的酒杯。
雖然風烈名義上節製全國所有的軍馬,但嶽成謙,可是平西侯的頂頭上司。
嶽成謙則一如往常,神情有些冷峻,倒沒有被這杯酒影響多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