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人似乎要離開,殷若不得不回頭跟他們寒暄幾句,說完之後眼中戾氣有所收斂,不由分手將我拉出那片喧囂。
“殷若你夠了沒有!鬆手,痛啊!”我對他怒吼。
他突然鬆手,將我一把甩到牆上:“你也知道痛嗎?”
我看到他煩躁地扯掉領帶,眼中淩厲之色仿佛又回來。我呆呆在牆壁上不得動彈,看著眼前這個霸道而強悍的男人,才意識到這不是在小隔間對我溫柔微笑的天才男孩,亦不是寫下“我的阿安”的那個明月清風般的男生,更不是痛苦拉扯著想要逃離我忘記我的掙紮男子。他變了,經過留學曆練跟商海沉浮,他的眼神比我所想象的要複雜,跟陌生。
我努力跟他對峙:“我安全回家了。你也該走了吧,哥。”
他沒有絲毫離開的意願,一步步靠近我,將我捆在他與牆壁之間:“你到底要怎樣才肯罷手?”
我避過他的逼視,道:“你想太多了吧?這就是我的生活,燈紅酒綠夜夜笙歌,我習慣了這樣的生活。”
“這就是你的生活?放蕩?荒淫?不知廉恥?”
“是。這就是我的生活方式,誰都可以跟我調情,誰都可以跟我□□……”
我的話被他狠狠來襲的深吻淹沒,他不顧一切地在我唇上肆虐,仿佛要把我撕碎一般瘋狂,我覺得可用來呼吸的空氣越來越少,就在我快要窒息的時候,他才離開,讓出我們之間的一點距離,可當那唇離開之時,我竟感到撲天而來的落空感。
他依舊緊壓著我,幾乎是在我的唇上說話:“我說過,你要給我選擇死法的權利。”
在他迷離的眼神之中,我隻能如中蠱般喃喃低語:“你要怎樣的死法?”
“我隻想跟你一起死。”
他驟然關掉客廳的燈,擁我往臥室輾轉而去,我們之間的束縛物被撕裂開來,撒落一地。他如同一隻失控的小獸般在我身上不斷索取,我找不回任何思緒,隻跟他一起沉浮。在他挺身而入的那一瞬間,我感覺到尖銳的疼痛,可是,卻更感到一種圓滿的快樂。
痛並快樂著。那說的可是此時此刻?
殷若卻仿佛為這阻力而突然收斂,他抱著我,緩慢律動。我的淚水為這突如其來的溫柔而洶湧,身體卻隻想承接更多。
“阿安,阿安,阿安,阿安……”在他天籟般的囈語中,我才知道自己多年來苦苦求索的不過隻是這個溫暖寬闊的懷抱。
第一次,這不是我的夢。
“殷若,殷若,殷若……”我回抱住他光潔而結實的背脊,像嬰兒一樣呼喚他的名字,他繾綣的纏綿的名字。
激情過後,他把我放在懷裏,輕聲地歎息。
“阿安……”
“做什麼?”
“我們好好在一起吧。”
“為什麼?”
“因為我愛你,阿安。我愛你。”
窗外如水的月光,你聽到了嗎?走過這麼多年的離合聚散,他終於說了愛我。多年前在十年街與我初見的少年,各自放逐飄蕩了多久,他才到我的身邊,對我說愛我。
他說他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