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子沫見樓夢縈進來的時候隻一個人，隻覺得有些奇怪，還未開口問她，卻聽她先開口道：“我師姐回尭山去了。”
喬子沫愣了下，淺淺地“嗯”了一聲，便再也不答話了。
見她手中的碗已經空了，樓夢縈滿意地笑笑，伸手接了空碗擱在桌上。回身在她床邊坐了，問道：“接下來你想去哪裏？”
“我們……還能去哪裏？外頭一定全是追捕我們的官兵。”
樓夢縈卻搖頭道：“我們換上平常的衣服，就是撞見了，他們一時半刻也認不出來。何況，根本就沒有光明正大的追兵。我想，都該是暗中進行的。”
是麼？喬子沫抬眸看她。這幾日，她都未曾出去，也不知道外麵的狀況。不過她相信，樓夢縈不會騙她的。
這回才細細打量起這屋子來，心下微微吃驚，是客棧啊！
不過她們卻沒有出事情，也許正如她說的，應該沒人找得到她們。
“那……”即使這樣，她也不知道自己想去哪裏。奇怪地看著麵前之人，不解道，“為何你不回尭山去？”那裏畢竟是她的家。
心頭閃過一絲小小的慌亂，麵上卻依舊是從容的樣子。她無味地笑：“我才不回去。師父又不和我玩，師姐又那麼迂腐，沒趣死了！”
聽聞她說白遲迂腐，喬子沫忍不住笑了，問：“她怎麼迂腐了？”
“師姐啊，總喜歡沉默，整個人呆頭呆腦的，你想想，我以前在尭山的日子有多麼無趣？”在尭山的日子，何止是無趣，她是吃盡了苦頭。不過，若非沒有師父的嚴厲，沒有師姐的支持，又怎麼會有她如今的成就？
喬子沫笑著，心情仿佛好了許多。原來她一點都沒變，還是這麼古靈精怪。可是為何，她不再有討厭的感覺，相反的，竟有些喜歡……
樓夢縈的身子動了動，緊緊挨著喬子沫，靠近她，嬉笑著：“還是我們兩個太監宮女自己玩去，誰都沒有牽掛，你說好不好？”
“好。”
她還能說不好麼？樓夢縈的笑，好幹淨，如風一般，讓她覺得溫暖。
樓夢縈突然蹬掉了鞋子，跳上床來，仰麵躺下，開口道：“我累了，讓我休息一下。”
“欸——”喬子沫下意思地往裏麵躲。
“住店很貴的，我身上沒帶很多錢。”她似是解釋，卻是閉著眼睛說完。
喬子沫有些心驚，沒有錢卻依舊要住客棧，是因為怕她的身子受不了麼？那她呢？一定是好幾日未好好休息過了吧？
就是睡著了，也是很淺很淺。否則之前白遲為她披上外衣的時候，她也不會那麼快便驚醒的。
她果然不再說話，呼吸漸漸變得均勻，長長的睫毛抖動著，笑容明朗溫柔。
“夢縈。”
輕聲喚著，身旁的人卻沒有應她。她真的是很累很累了。
扯過被子為她蓋好，喬子沫盡量將動作放得很輕，怕一不小心便吵醒了她。她忽然想起那時在宮裏，她死活要賴在她的床上睡，最後還是被她給推了下去的。
忍不住笑出聲來，又慌忙捂住自己的嘴。悄悄地看她一眼，見她隻是微微側了身，才終於舒了一口氣。
睡醒的時候，天色已經暗沉許久了。見喬子沫一動不動地坐在裏頭，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問道：“在想什麼？”
“嗯？”其實她哪裏有想著，隻是她一個人也不知道做什麼，又不想吵著她，所以便這麼坐著了。
“你別說，我知道了。”她笑眯眯地坐起身，開口，“你一定是在想晚上吃什麼？”
喬子沫正詫異她居然能這麼說，便見她已經起身下床，朝她伸手，笑道：“走吧，吃東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