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兒疼得皺起眉頭,急道:“主子息怒,太後的命已不久了。”雖然不是她親自下的毒,但若不是她逼的緊,想來白遲也不會這麼快加大藥量。
男子沒有讚揚,隻問:“那麼□□濬呢?”
芷兒身子微顫,開口道:“他……”□□濬很聰明,她不敢冒然動手。事情一拖再拖,便過錯過了機會。
目光逐漸冰冷下來,用力甩來她,男子沉聲道:“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存了什麼心思。婦人之仁,隻會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而我,更不需要這樣的人,你可懂?”
芷兒隻覺得脊背升起絲絲涼意,忙點頭道:“我一定謹記主子的教誨。”
這個男子能一眼看穿她心中所想,不錯,她隻是擔心他對喬子沫心存好感。她不會允許任何女子在他心裏占有一席之地!
幸好,他並沒有追究。
幸好,喬子沫中了她的一鏢,而鏢上早已啐了毒。想必現在,她早已經毒發身亡了吧?想著,她終於微微放下心來。
男子不再說話,轉了身,負手立於窗前。仇還未報,看來他得另想法子。對於芷兒,若不是還有點價值,他早就殺了她。
嗬,女人,永遠隻會感情用事。所以他恨女人。
那日樓夢縈帶著喬子沫逃出天牢,又與白遲連夜出了城。
喬子沫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床上,肩頭的傷口已經妥善地處理,包紮好了。側了臉,瞧見樓夢縈靠在她的床邊睡著。
“縈……”才開了口,忽然又想起她說過的話,欲喚她的名字,卻見房門突然被打開。然後見白遲進門,見她醒來,先是一怔,隨即淡淡地問:“覺得如何?”
她果然不再溫和的笑了。
喬子沫的心又涼了一陣,原來那時候,她真的全是裝出來的。
是她一廂情願,她看見了,卻裝作不知道。甚至還能無情地一句都不為她辯解。苦笑一聲,她,還能怎麼樣呢?
想來想去,她終究是未說一句話,單隻是搖了搖頭。
白遲踟躕了下,也是語塞。轉身取了一件外衣披在樓夢縈身上,手卻忽然被她抓住,聽她叫:“子沫!”
喬子沫微吃一驚,見她霍地睜開眼睛,見自己竟抓著白遲的手,臉上掠過一絲尷尬。回神,見喬子沫真的醒了,又急著拉住她的手道:“子沫,你怎麼樣?”
“我……我沒事。”
麵前的兩個人,對她卻是全然不同的態度嗬。
看著樓夢縈略帶幾分憔悴的臉色,她忽然覺得很對不起。一次一次給她傷害,也是因為她,使她們同門之間生出了間隙。
聞言,樓夢縈才微微放了心,繼而又問:“你餓麼?我去給你買點吃的。”語畢,也沒等喬子沫答話,便起身跑了出去。
“欸——”
“讓她去吧。”
喬子沫吃驚地看著白遲,她居然說,讓她去。
心頭忽然湧上一種不好的感覺,白遲沒有阻止她,喬子沫是覺得她有話要與她說。也正好趁樓夢縈不在的時候。
昏迷的時候,似乎好幾次,她隱約能夠聽到她們吵架,吵得很凶。聽不清楚,可是她亦是知道,定是為了她。
樓夢縈走的急,連門都忘了關。白遲上前,將門關緊,轉身便開口:“等身子完全好了,就離開她。”
“為何?”她輕聲地問著。
“既然不愛,就離開她。”白遲的話語生硬,很是無情。
在聽到白遲的話時,先前的傷心瞬間轉化為憤怒。從來不知道,原來白遲也會讓人生恨,讓人失去理智。
掀開被子,喬子沫起身下床,大步行至她的麵前,生氣道:“我……為什麼要聽你的!想和誰在一起是我的自由,你管不著!”她是嫉妒麼?嫉妒樓夢縈對自己的好?
喘著氣,瞪著麵前的人。
喬子沫隻知道,那一刻,她不想再退縮。被人牽著鼻子走了這麼久,夠了,真的夠了。她不想自作聰明,隻是誰對自己好,如今的她已經分的很清楚,不需要別人的提醒。亦不需要看誰的臉色。
她不再是太監,不需要回到那個牢籠,難道還不能做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