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這樣？
縈兒唯一能想到的就是……
心下俱驚！
正在她躊躇著變了臉色的時候，卻見白遲的手伸過來，麵無表情地將上好的金瘡藥粉灑在喬子沫的肩頭。
“白……”喬子沫訝然地撐大眼睛，真的是白遲！她咬著唇撇過臉，靠著縈兒，她是怪她的，在她最困難的時候拋棄了她。
嗬，自嘲一笑，她根本沒有說過喜歡她。她也並不是她的什麼人，又何來拋棄一說呢？
縈兒伸手拉緊了她的衣服，抬眸看向白遲，冷冷地道：“你早就知道了？”她不看，亦是知道喬子沫右肩定是有扇形印記，才能解釋為什麼□□對她不起作用。
白遲淡聲道：“是，所以我才阻止你們在一起。”
環著喬子沫的手微微收緊，縈兒喝道：“這件事，不用你來管！我喜歡她是我的事情！你不是喜歡我姐姐麼，為何還要來管我？”
喬子沫驚呆了，這是縈兒第一次說喜歡她……
她的身上全然是硝煙的味道，但對準的，都不是她。
她糊塗了，她們究竟在說什麼呢？白遲要阻止縈兒喜歡她？
白遲的聲音不大，卻也隱隱地夾了怒意：“我是你師姐，怎麼不能管你？你忘了師父說的話麼？你忘記了，我可記著！”伸手抓住她的肩，不自覺地看了喬子沫一眼，眸中似有不忍，卻是一閃即逝。隨即開口道，“放開她，我們走。今日將她救出來，人情也算還清了。”
也算……還清了……
她的一字一句如同尖銳的針，殘忍地紮在喬子沫心底。
她不敢回頭，不敢看她。
手默默地攥緊了衣襟，原來她在白遲心裏什麼都不是。她隻是覺得欠了她的人情，還清了，便再無瓜葛。如此簡單。
識人不清。
芷兒，白遲。
兩次，也夠了。
縈兒卻狠狠地拍掉白遲的手，抓緊身邊的人，怒眼看向她，大聲質問：“若今日要你放下我姐姐，你會麼？”
“不會。”清晰吐字，沒有絲毫的猶豫。
“很好，那你更該理解我的心情！”她的語氣發狠，扶著喬子沫轉身。
“她不愛你！”
“她會愛我的。”縈兒說得沒有猶豫，轉頭看著她，眼底的憐惜油然而生。她會愛她麼？會嗎？會嗎？
一直在心裏問著，頹然笑笑，那又怎樣？隻是她先愛了。
“師父遲早會知道的！”身後白遲的聲音擔憂蓋過了憤怒。
“我不怕。”堅定地說著，心底的那根弦忽然被觸動，她從來沒有如此刻這般能感受得到白遲對十三的心情，那般強烈的，義無反顧的愛。
扶著喬子沫走了幾步，她卻輕輕地笑出聲來，腳步沒有停，頭也沒有回，但是話，卻是說了：“師姐難道忘了，我姐姐也不愛你。”
喬子沫霍然心驚，抬眸瞧著縈兒，微弱的光打在她消瘦的側臉，染出層層光暈，卻似乎有種悲涼的味道緩緩升起。湮沒了她的臉色，她的心情。
她才知道，原來白遲全心全意愛著是女子，那女子並不愛她。
白遲的雙手倏然緊握，那是她永遠無法觸及的傷。
她的十三，並不愛她。她愛的，是……是……
無力地閉了眼，可縱使這樣，她依然會愛著她。
心若交付，何言收回？
“縈兒……”忍不住喚她，為何她隱隱覺得事情越來越複雜了呢？有好多好多的問題啊，她急切地想要知道。
轉頭看著喬子沫不解的神色，她自是知道她心中做想。勉強一笑，開口道：“等我找個地方，先把衣服換了。”然後再好好告訴她，關於她的事情。
兩人靜靜地前進著，喬子沫知道，白遲一直跟在她們身後，隻是她不發一言，隻是跟著。
身上的痛，再痛，也不會麻木了。此刻的她，沒有什麼時候能比現在更加清醒的，但卻沒有絕望的感覺。
是因為縈兒麼？是因為她至始至終都在自己身邊，緊張著，在乎著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