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欲拂開她的手,卻見喬子沫側了身,苦笑道:“你可知,芷兒冤枉我說太後的病是因我而起的時候,白大人卻說那紅楓中摻的什麼藥,她不知道。”她想要冤枉她,可是今晚呢?為何又要來?
嗬嗬,她別是自我感覺太過美好,她會來,僅僅隻是因為縈兒有危險,不是她……
縈兒指尖微顫,忙脫口道:“那藥是我下的,師姐她自然不知道如何配。”從小到大,她的藥,最是稀奇百怪,白遲卻也從來不會研究她的藥。
喬子沫先是感到驚訝,良久良久,又緩緩搖頭。不管藥是誰下的,白遲都是有了不為她辯解的心。這才是最最令她傷心的。
看著喬子沫愈見蒼白的臉色,縈兒心下愈發地著急,勸道:“我們先不說這個,你先讓我看傷好不好?你流了好多血。”
喬子沫卻是搖頭,她執拗地問:“為何要殺太後?”
看來她是不會讓步了,縈兒喟歎一聲,冷聲道:“她害死了我姐姐。”
“十三!”不知為何,一聽她說“姐姐”,喬子沫的腦海裏馬上反應出兩個字,便是“十三”。
縈兒微愣,終是點頭。
原來她真的是白遲心愛的人,隻是沒想到居然是縈兒的姐姐。怪不得她一直在她麵前強調白遲喜歡的是女人,隻因她一開始便知道,白遲心中有人。
那個人,便是十三。
“為何?太後為何要害死她?”縈兒的姐姐怎麼會和太後扯上關係呢?意識似乎越來越不清晰了,隻是喬子沫依舊放不開,她就是想知道,想知道這一切的一切。
抓著自己衣衫的手已經微微顫抖,她卻依舊咬牙挺著。
“子沫!”縈兒真是又氣又惱,這個時候,她還在乎別的事情麼?她一點都不在乎自己的身體,心裏想著念著的,隻有白遲麼?
可是,她不能放縱了她!
強行伸手扯住她的衣衫,無法脫下來,便隻能撕破了。
咬牙用力一扯,隻聽“嘶啦”一聲,衣服被大大地扯破一片,鋒利的飛鏢直直地插在肩頭,幾乎沒入了三分之二!
而令她無法呼吸的卻不是這個,而是……
麵前完完整整的女子的身體……
她不是太監!她是女人,是個女人!
縈兒隻覺得被什麼東西狠狠地重擊了一下,手僵持在空中,忘記了接下來的動作。
欺君之罪,原來指的,竟是這個!
那麼她呢?方才一直緊緊揪住自己的衣服,不讓她查探,為的也是這個?
心,似被打翻的五味瓶,都不知究竟是什麼滋味兒了。
而喬子沫,終是因為支持不住,身子軟軟地倒下,昏迷過去。
伸了手,卻聽見身後有人疾步而來的聲音,猛地回頭,見一人自黑暗中走來,正是白遲。那一刻,她似乎是瘋了,霍然起身,衝上前對準她便是狠狠的一掌。
“嗯——”白遲悶哼一聲,差點便要跌倒在地。目光落在地上的喬子沫身上,她已經了然一切。
縈兒低低地自嘲笑著,第一次抱著喬子沫的時候,那般清瘦的身量,她便猜測她是女子。可是白遲一直在騙她,一直在騙她!
若不是她信了她,早該知道了喬子沫的身份了!
胸口劇烈地起伏著,縈兒憤怒地瞪著她,拚命地阻止她們來往,她究竟存了什麼心思?
白遲抬手輕拭去嘴角的血漬,見縈兒已經極快地轉身,俯身將喬子沫小心翼翼地扶起,伸手封住了她肩頭的幾個穴道,咬咬牙,飛快地將飛鏢拔出。
“嗯……”昏迷中的喬子沫終是被劇痛稍稍提起來些許意識,微微哼了聲,半睜開眼睛,恍惚中瞧見縈兒憤怒與心疼並存的眸子。那種感覺似用一把鋒利的刀,緩緩劃過喬子沫的心頭,令她痛得皺起了眉頭。
“縈兒……”低低地喚她,怎麼了?為何她的眼睛好紅好紅……
而縈兒眼底升起一抹訝然之色,細眼瞧著手中的飛鏢,她是擅長用毒,最是清楚那鏢上明明白白啐過劇毒。
暗道一聲不好,急急探上她的脈,凝神感受著。而事實卻更加令她驚訝,喬子沫的體內並沒有中毒跡象,不過是因為失了血,加之一係列的事情,讓她身體虛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