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廳內出來,感覺渾渾噩噩的,有點找不到方向。
回房,倒了一杯涼茶,整杯喝盡,頭腦似乎一直不清醒。又坐了會兒,起身過去,仰麵倒在床上,閉上眼睛小憩了片刻才決定,她真的該去問問縈兒出宮的事情。
樂涵的事情不能再拖了,她不想傷害她。那麼美好,那麼堅強的一個女子呀!在感情方麵,喬子沫不想做了儈子手。
這樣想著,便起身往外走去。
火速趕到翊清宮,卻聽說縈兒被□□濬叫去寢宮了。不知為何,喬子沫腦中冒出“皇上終於找她有事”的念頭。又一想,純屬正常啊,她是皇帝身邊的宮女,自然該是在□□濬身邊的。
在外頭等了將近一個時辰,才見□□濬寢宮的大門被徐徐打開。一人氣匆匆地出來,鐵青著臉,居然是縈兒!
喬子沫嚇了一跳,這縈兒怎麼了?從皇帝宮裏出來還能是這種表情。
一時間竟忘記了開口叫她,倒是縈兒在抬頭的時候不經意間發現不遠處的廊柱下站著一抹身影。細眼一瞧,卻是喬子沫。
她深吸了幾口氣,強行將喉頭的怒氣咽下,臉上揚起了笑,上前道:“你怎麼會在這裏?”她不是跟著樂涵走了麼,居然又會回來?
聽她說話,喬子沫才反應過來:“我……我有事找你。”
“找我?”眉頭微挑,難得她居然也會有事要找自己?喜滋滋地笑了,
“什麼事?”
警覺地朝周圍看了看,壓低聲音道:“縈兒,我想請你帶我出宮。”
縈兒大吃一驚,急忙將她拉至一旁高大的銀杏後,眼底掩飾不住的興奮,是真的嗎?她說要自己帶她出宮!
“子沫,你說的可是真的?”急急地問著,生怕方才是她自己聽錯了。
未曾想到她竟然會如此激動,喬子沫愣了下,許久才又緩緩點頭:“行麼?”雖然問著,她卻已經知道答案了,若然縈兒不答應,定不會是這般強烈的反應的。
“嗯!”使勁點頭,麵上的笑容忽然愣住,她略微遲疑了下,抓住喬子沫的手,急道,“可是,能不能等我幾日?”
“為何?”皺眉問著。
“因為……因為那時,我便能與你一起走,再不回來了。所以,等我幾日,可好?”直直地看著麵前之人,生怕她會拒絕。
她主動來找自己啊,太難得了。那麼,是不是說明,她對白遲真的沒有什麼?
她來找自己,而不是白遲……
不自覺地淺笑出聲,她真的很開心。
喬子沫不解地看著她,笑著,愣住,又開懷。這個縈兒,到底是怎麼想的?
可是,再等幾日?
“那要等多久?”她就是不想待下去了,她不能看著樂涵一天天地彌足深陷而無動於衷。
縈兒怔住,沉吟了片刻,似乎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才堅定地道:“三日。”
“好。”飛快地應承下。隻因從她的眼裏,喬子沫瞧見了一抹堅定不渝的色彩,那般濃烈。對於她的事,縈兒似乎一直都很上心。喬子沫雖然不說,心裏還是萬分感激的。
縈兒似乎很興奮,臉上的笑淡淡地暈開,看著喬子沫道:“那……我現在有事,你記得要等我三日啊!”語畢,也不等喬子沫開口,便飛快與她擦身而過,朝外頭跑去。
“縈……”欸,喬子沫搖搖頭,究竟什麼事呀,這麼急?
轉身從樹後走出來,正想回流汀宮,卻見□□濬恰巧出來,兩人皆是微愣。喬子沫忙行禮道:“皇上萬歲!”
□□濬未曾想到喬子沫會在此,見她出了聲,才回神,淺聲道:“免禮。”自那次她受傷之後自己便未曾見過她,於是脫口問,“身上的傷可好了?”
話才出口,又隱約想起那日自己似乎去過太醫院,似乎還……
目光顯出一絲動容,不知為何,心下好似不安分起來。
喬子沫驚詫地看向□□濬,她居然問自己傷可好了?有些受寵若驚地點頭:“謝皇上掛心,都好了。”
□□濬輕“唔”了聲,目光卻依舊是直直地瞧著她。喬子沫隻覺得被她看得渾身涼颼颼的,腦中又忽然閃過那日在白遲的房裏,她撞上來的樣子……
雖然無人提起,她亦知道那日的□□濬定是有著異常。不過今日麵對了,她心底還是有些惶惶然的。
目光掠過喬子沫緊繃的臉,□□濬眸中射出的那一抹精光,也由一開始的犀利,慢慢變得柔和起來。為何,麵前的太監總會給她一種親和力?好……好奇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