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樂涵醒來的時候見喬子沫正趴在床邊,長長的睫毛微微抖動著,灑下濃密的影。她才側了身,便見喬子沫急忙睜開眼睛,見她醒了,笑道:“公主,你醒了?”說著,馬上起身,從桌上端了一杯茶過來道,“可還難受?快些喝杯茶提提神。”
任由著喬子沫將她扶起來,樂涵笑著接過杯子,淺淺地飲了一口,忽然皺眉:“小沫子,你昨晚如此靠了一晚麼?”
將杯子重新放回桌上,喬子沫回身,才要說話,便聽外頭有人道:“公主,奴才有事稟報。”
樂涵起身下了床,才示意喬子沫前去開門。
一個太監匆匆進門,欲伏在樂涵耳邊說話,卻聽樂涵道:“行了,就這麼講吧。小沫子不是外人。”她的眼神朝喬子沫看去,透著淺淺的笑意,惹得喬子沫尷尬地低了頭。
太監微愣,隨即開口道:“潘昭儀有了身孕,皇上昨晚去了鸞鳴宮,並且還秘密處死了一批宮中的侍衛。”
樂涵一驚,秘密處死?
她與□□濬之間是無需設防的,所以這個太監才會知道□□濬秘密做的事情,故而來稟報。急忙起身,□□濬那邊定是有事發生,她必須得去看看。
猛地站起身,卻不想頭還是有些暈,身子一晃,喬子沫馬上眼疾手快地扶住她,擔憂地道:“公主……”
站穩了腳跟,樂涵搖頭道:“沒事。”又向那太監道,“備轎,我要去翊清宮。”
“是。”太監退了下去。
“公主,可還要再休息下?”麵前的女子也不過與她一般大的年紀,若不是身在皇宮,做個尋常的千金小姐,哪裏會有那麼多煩心的事?不知為何,喬子沫忽然心疼起樂涵來。
有時候,她像個孩子。有時候,她眸中流露的成熟與睿智是誰都無法體會的。
聽著喬子沫關切的話,樂涵微蹙的眉頭緩緩舒展,輕輕握了握她的手,淺笑道:“走吧,陪我一起去。”
遲疑了下,還是點頭。她昨天就在疑惑著,按理說□□濬是女子,潘雲霜是不可能懷孕的,今天聽到□□濬秘密處死侍衛的消息,難道說是潘雲霜和宮中的侍衛......
兩人到了翊清宮,聽說□□濬在西側暖閣,樂涵便匆匆入內。喬子沫識趣地請退,樂涵是萬分信任她,但畢竟這是在□□濬的寢宮內,她還是退避三舍為好。
一個人坐在院中的憑欄處無所事事,靠著廊柱,她眯著眼睛頷首看著碧藍的天空。偶爾幾隻鳥兒飛過,在天際掠過一道道亮麗的影。
“自由……”喃喃地說著,嘴角淺笑,忽然又想起縈兒問她是否想出宮的事。是的,從一開始,她就一直想著要出去。
可是,後來,白遲的出現,樂涵的看重,芷兒的關心,甚至是……縈兒。那個她一直有點小討厭的人,仔細想想,竟也舍不得起來。
喟歎一聲,搖搖頭,目光探向外麵,卻似乎瞧見了一個身影。
霍然起身,喬子沫追出去:“白大人!”
追至外頭,果然見白遲的身影出現在前麵,不知為何,心下有些雀躍。忙跑著追上去,喚道:“白大人!”
白遲回頭,見是喬子沫,微微一怔,隨即笑道:“原來是小……小沫子,嗬嗬——”抬眸看著她,白遲說得有些尷尬,“似乎如今喚你小沫子會覺得有些……不妥。”
喬子沫愣了下,為何不妥?是因為知道了她本是女子麼?
急急道:“那麼,日後私下無人時,白大人便喚我‘子沫’?”
白遲依舊淡然的樣子,淺笑道:“也好。”
正在喬子沫高興的時候,白遲卻忽然問:“你最近和翊清宮的縈兒走得很近麼?”
喬子沫微微吃驚,不明白白遲為何突然問起這個,半晌才點了點頭。
白遲似乎是考慮了許久,才又開口:“我想……你和縈兒還是不要走得太近,畢竟宮裏人多口雜。”頓了下,她又道,“我還有事,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