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濬的臉上看不出喜怒。
“恭喜皇上！”太監急忙跪下行禮。
背對著劉妃，□□濬亦是感覺到了她的憤恨與不甘。她的眸中閃過一抹不易觸及的光，抬腳跨出了半步，手已經被緊緊拉住。
心下冷笑，麵上卻是依舊柔和：“劉妃是要隨朕一道過鸞鳴宮去看看麼？”
劉妃略低著頭，紅唇緊咬，今晚她打算得很好，她提的條件□□濬再三權衡也勢必會答應。隻是，有誰會想到還能半路殺出個程咬金！
不，她絕不能讓潘雲霜把孩子生下來！
她的神色，隻需一眼，□□濬便已探究透徹。朝外頭跪著的太監道：“你先去鸞鳴宮，就說朕稍後就過去。”
“是。”太監應了聲，卻行離去。
輕拂開劉妃的手，□□濬道：“有什麼話，待朕去了鸞鳴宮再說。朕與你的事，還未完。你不必擔心朕會不來永寧宮。”說完，淺淺一笑，轉身欲走。
“皇上！”劉妃大叫一聲，繞過□□濬的身子，擋在她麵前。
□□濬的明眸亮亮的，劉妃甚至覺得他定是什麼時候便計劃好了的，準備好了一切，就是為了等她跳進去。她又哪裏是擔心他不來呢？是啊，他太厲害了，樣樣都考慮得那般縝密。
“真巧啊，居然在這個時候懷了孕。”
□□濬蹙眉道：“劉妃此話何意？”
她忽然自嘲地笑：“皇上這張王牌究竟準備了多久呢？”知道她那麼想要一個孩子，亦知道她憎恨別的女人的孩子……
轉身，正色道：“你以為這是朕設計的？”
嗬，難道不是麼？事情太巧，總是會有蹊蹺的。沉吟須臾，劉妃才開口道：“是也罷，不是也罷。想必臣妾接下來要說的話，皇上已經猜到了。”
眸子驟然緊縮，音色低沉：“你想殺了那個孩子？！”
柔荑攀上她的肩，劉妃說得麵無表情：“皇嗣會再有，但江山隻此一個。”她願意用她的孩子去換得那個孩子的死。
捏起她的下顎，微微用力，□□濬冷聲道：“果然是劉家的女子，一樣的心狠。”
劉妃卻是笑，吐字清晰：“那也不及皇上半分！”她什麼都豁出去了，憑什麼要便宜別的女人？如果可以，她願意做得更絕一點！
□□濬重重地哼了聲，終於拂袖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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鸞鳴宮。
潘雲霜側臥在湘妃塌上，手安放在尚且平坦的小腹，臉上洋溢著喜悅，抬頭，又問了白遲一遍：“白大人，本宮真的有了身孕麼？”
“是。”白遲從容答道：“娘娘日後行事都要注意才是。”
潘雲霜的眸中閃過一絲猶豫，隨即馬上恢複了鎮定，笑著點頭。
白遲卻是微微皺眉，照理說潘雲霜懷孕已有一月有餘，為何定時請脈的太醫會沒有發現？唯一的解釋便是有人將消息隱瞞了下去。
心下微動，除了□□濬，她想不出還有誰。今日選的是她，也全因她是太後信任的太醫吧？
才想著，便聽外頭太監高聲道：“皇上駕到——”
不需片刻，明黃色的身影已經入內。眾人皆下跪行禮：“皇上萬歲！”
潘雲霜意欲起身，楚宣珩連忙上前將其按住，語氣透著寵溺：“日後這些虛禮就免了吧。”
“謝皇上。”潘雲霜垂眉低笑。
□□濬大手一揮：“都下去吧。”
眾人應了聲，便有序退下。白遲轉身的時候，卻聽□□濬道：“去給太後報喜，霜兒腹中的，可是她的皇長孫。”
雖然沒有指名道姓，白遲亦是知道此話是說與她聽。點頭道：“臣這便去。”語畢，又悄然看了眼潘雲霜才出門。
喬子沫與縈兒回來的時候，恰巧迎麵撞上了白遲。三人皆是微微一怔，倒是縈兒低頭喚了聲“白大人”。不知是不是喬子沫的錯覺，總覺得她喚得不情不願的。
白遲有些奇怪地打量著眼前的兩人，這麼晚了，她們怎麼還未就寢？
喬子沫忙上前幾步道：“白大人這麼晚了，去哪裏？”好多天未見著了，她似乎總有忙不完的事情。每次見著，似乎也是匆匆而過。瞧她的神色，這次亦然。隻是她還是忍不住想和她說說話。
“哦。”她似猛然回神，“我還要去永壽宮，潘昭儀懷了龍種了。”語畢，隻留下淡淡一笑，便與喬子沫擦肩而過。
許久不見的笑容再次出現，喬子沫呆呆地望著她的背影，居然忘記了挪步。其實很多時候，她真的很想問問，忙什麼呢？白遲究竟在忙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