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嘴角微動，“皇宮我早就不想待了。”也許師姐是對的，她本就不該來的。其實□□濬有一點猜錯了，她並不是最想知道真相的那個人。而是……
“你說，你真的也想出宮？”喬子沫驚喜地問著。
縈兒回神，朝她笑道：“該走的時候，一定走。”
該走的時候？喬子沫尚不知道她究竟是什麼意思，才要問，忽然聽外頭有人道：“臣妾參見皇上！”
這個聲音是……
喬子沫不自覺地探出半個腦袋，朝外頭瞧去。
□□濬瞧著麵前的劉妃，不動聲色道：“免禮，劉妃怎的如此好興致此刻出來散步？”其實她如何不知，劉妃是故意在此堵她的。這個女人，終究是忍不住了。
和她聯手倒不失為一個好法子，隻是，縱使如此，她也不能處了下風。她永遠隻會站在主動的位置上。
自從那次她說要幫她之後，她便再為從去過永寧宮。她甚至都不知道為何一夜之間流汀宮的小宮女榮升了禦女，再是修儀……
而□□濬對她不聞不問，叫她如何還坐得住？她不相信，一句“江山”都不足以令□□濬動容！他不是沉迷女色的人，如此流連於怡珠宮定是心中有所打算的。莫不是，為了試探她？
劉妃拂開宮女的手，碎步上前問：“皇上，難道還沒試探夠麼？”他寵信芷修儀，她隻作不知。他在乎那個小太監，她亦可以忍耐！她的誠心，難道還不夠麼？
“嗬嗬。”□□濬輕笑起來，“沁兒以為朕是什麼人？是你不信朕。”
劉妃微怔，良久，才歎息道：“因為皇上總是太過理智，理智得讓臣妾害怕。”
“不。”□□濬打斷了她的話，上前攬過她的肩，明顯感到她渾身一顫，她卻依舊笑得無措，“你錯了，朕偶爾，也想……”
不知是□□濬的聲音太輕，還是沒說出來，喬子沫沒來得及聽見便讓它湮沒在風裏。再回神，見他們已經遠去。
“理智。”喬子沫默念著，忽然搖頭，“那麼那晚呢？”
在鸞鳴宮，她喝醉了，抱著自己叫著“籬下”名字的那晚，在□□濬的身上，喬子沫瞧不見理智和清冷。那是一種憤怒，在盛怒之外的激昂與爆發。
後來，在芷兒的口中得知，籬下就是得□□濬聖寵的容妃娘娘，但奇怪的是，喬子沫卻越來越覺得皇帝與籬下之間有那種微妙的關係。
喬子沫的話語雖然低微，縈兒卻是真真切切地聽到了，她說“那晚”。細想一下自然能夠想得起來，隻是她不說，她快要忘記那個夜晚了。
冷哼一聲，說道：“見異思遷的男人，有什麼值得留戀的。”一句話，既表明了對□□濬的不滿，又將矛頭刺向劉妃。
喬子沫微微一怔，這個縈兒，又怎麼了！
隻起身子道：“我要走了。”
“去哪裏？”
“去……”目光落在地上的柿子上，想了想，喬子沫忽然笑道，“去怡珠宮。”想必她突然去了，芷兒一定會很高興的。
縈兒斜睨了她一眼道：“我還以為你要去請白大人吃呢！不過，柿子加上熱酒，倒是美味。”話說著，又瞧了喬子沫一眼，自顧自地離去了。
柿子陪熱酒？
喬子沫無奈地搖搖頭，這個縈兒真是奇怪，她長這麼大，也還從未聽說過有此等吃法的。彼時，也不再想其他，抱了柿子便往怡珠宮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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怡珠宮。
喬子沫去的時候，恰巧見芷兒與宮女們正在院中說笑。見喬子沫過去，芷兒馬上笑道：“子沫哥，你怎麼來了？”
她的一句“子沫哥”叫得邊上的宮女皆竊竊私語起來，個個都捂著嘴輕笑。喬子沫的臉“唰”地紅了一片，令她一個“芷”字硬生生地咽了下去。依規矩行了禮，道：“奴才給修儀娘娘請安。”
芷兒似嚇了一跳，“啊”地輕呼一聲，急急上前來，扶起喬子沫道：“喬子沫哥，你這是做什麼？”
喬子沫的目光不自覺地探想她的身後，尷尬地笑笑，其實她自也不願意與芷兒生疏了。隻是尊卑擺在麵前，她若不遵從，怕又落了人家的口舌。
皇宮啊，本來就是個是非之地，她之前還不信，但是現在，再也不會不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