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的神色,芷兒馬上想到了什麼。朝身後眾人道:“你們都先下去。”
“是。”
宮女們應聲退下,還不忘笑著回頭看著喬子沫。
待她們行遠了,兩人才笑著走入廳內。芷兒忙問:“你身子可好了?公主怎麼也舍得你亂跑?”
喬子沫的臉一紅,開口道:“早就好了。我還未回過流汀宮,先往你這裏來。”
芷兒滿臉驚訝,語氣夾了焦急之色:“有什麼事麼?”不然為何不回流汀宮,還急急往她這裏來?
看著她著急的模樣,喬子沫忍不住笑出聲來,變戲法似的從身後拿出兩個大大的柿子。誰知,她尚未開口,便聽芷兒急道:“呀!方才還聽說西園那邊有人偷了柿子,子沫哥,不會是……”
聞言,喬子沫稍稍一愣,隨即笑道:“是呀,有大事!奴才手上有贓物,來求修儀娘娘解決一下。”
一番話,說得芷兒哭笑不得,作勢打了他一下,故作生氣道:“好呀,你居然取笑我!”
“不敢不敢。”
兩人又嬉笑打鬧了一番,方才坐了。
喬子沫便問:“芷兒,你說那西園有人偷柿子?”
“對呀。”她點頭,“方才還嚇了我一跳,以為是你。不過又一想,也不是,那賊都抓到了。據說是太後宮裏的,太後還氣得不輕呢!”
喬子沫心裏暗暗噓唏,沒想到她們還整著了太後的人!可不知為何,唏噓過後,又覺得得意起來。
哈,她估計是著了縈兒的魔了。
芷兒咬了一口,笑道:“嗯,子沫哥,真的好甜啊!謝謝你。”
“謝什麼。”她有一千一萬個“對不起”卡在喉嚨說不出來呀!
隔了一會兒,喬子沫又道:“芷兒,最近不要亂走了。尤其見著劉妃娘娘,繞著點走啊。”她現在專寵,不知惹了多少女子眼紅,芷兒這般單純,她真怕她吃了虧。
“劉妃娘娘?她怎會來?不過,鸞鳴宮的昭儀姐姐倒是經常會來。”
潘雲霜?
喬子沫皺起了眉頭,不知為何,對她似乎一點好感都沒有。
才要開口,卻聽芷兒道:“子沫哥,你覺得皇上怎麼樣?”
忽然問起□□濬,喬子沫嚇得不輕,反問道:“什麼怎麼樣?”芷兒的話好生奇怪。
芷兒點頭:“皇上到我宮裏來,時常會問起你。”
“問我?”不自覺地伸手指著自己的鼻子,喬子沫訝然,“問我做什麼?”
“也沒什麼。就是喜歡聽我說以前我們都在流汀宮的事情。”
喬子沫更加驚訝了:“她來怡珠宮就是為了這個?”
芷兒愣了下,神色有些黯然,卻隻是一瞬間,繼而又笑道:“這有什麼好奇怪的,皇上又不會喜歡我。”
“芷兒……”
“他來,通常都一個人坐著,我說我們的事,他便淡淡地笑。他的話不多,偶爾說幾句,也是隻字片語就了事。喝了茶,覺得倦了,他便休息。”
喬子沫震驚無比,半張著嘴看著芷兒。有誰會想到皇帝在嬪妃宮裏居然隻是這樣?
說話,喝茶。
不知為何,喬子沫突然仿佛了解□□濬的感受起來。如此平靜的生活,該是帝王一個遙不可及的夢吧!
可是芷兒呢?
伸手輕握住她的手,喬子沫輕聲道:“你可覺得幸福?”
女子依舊如以前在流汀宮時喬子沫拉她的手一樣,麵頰帶點淡淡的羞澀,笑著道:“子沫哥,我是個粗人,不知道何為幸福。隻是現在,我有人伺候,有榮華富貴,我能生活得很好,也許,便是幸福吧。”
喬子沫聽著,卻不知究竟為何滋味,良久,她又問:“你恨皇上麼?”終歸,是她毀了她的清白。縱然她是女子……
芷兒驚恐地撐大了眼睛,忙捂住喬子沫的嘴:“小聲點兒!這話能亂說麼?”
扳開她的手:“那便隻對我一人說。”
緘默了片刻,她卻搖頭。歎息一聲道:“他說,如果我聽話,他能給我我想要的生活。如果我不聽話,他自然也能強迫我去做。”
這倒真像是□□濬會說的話,那般霸道。
隻是芷兒啊,那是真的不恨,還是不敢恨?喬子沫心底喟歎,卻也終究不再追問了。兩人又閑聊了一些時候,看天色也差不多了,便起身回了流汀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