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來人了,原本在執鸞房當差的太監們忙迎了出來。
便有一個小太監問道:“請問,這執鸞房究竟是做什麼的?”
喬子沫搶著道:“是專門打理禦攆和鸞轎的!”她早就想過很久了,說出來,得意洋洋。
“恩,不過你隻說對了一點。”其中一個太監瞧了她一眼,顯得很驚訝,道,“哎,我說兄弟啊,你這麼小怎麼會被分來執鸞房啊?”
喬子沫納悶了,這跟她小有什麼關係呀?另一個見她疑惑的樣子,好心地道:“主子們出行的時候,我們便要抬了禦攆或者鸞轎去接。”
什麼?!這。。。這不就是民間的轎夫麼!
喬子沫這才發現,何止新進的小太監,執鸞房原本的太監們個個都是高大無比的。難怪他們會奇怪為何她會來這裏了。可惡!那該死的斷子絕孫的東西,這明顯是在整她啊!居然叫她一個嬌滴滴的小女子來做轎夫!
如此一說,馬上就有人表明立場了。
“哎,我說,雖然有些人身體條件不好,可是做事的時候也不能偷懶啊!”
“反正有事情大家一起分配嘛,沒辦法,誰讓大家都是奴才的命,誰也不能少做了!”
“放心放心,我都已經在執鸞房待了兩年了,這裏做事一直很公平的。”
。。。。。。
哎,心裏歎一聲,麵上一笑而過,不與他們計較。親哥哥都能狠心地將她送來宮裏做太監了,哪裏還能指望這些個毫不相幹的人慈悲心滿天呢?
“喲,明白人啊!明白人好啊!”聽似誇獎的話。
喬子沫幹笑著。
又有人道:“你可別小看人家,以前我們村上有個人,這麼小。可那力氣大得很呢,嘖嘖。”
他們你一句,我一句講得火熱,喬子沫卻思忖著,在這裏,沒有主子靠著,是出不了頭的。成天與太監們窩在一起,能有什麼出息呀?可是她究竟要怎麼做呢?
抬頭,一樣的天,一樣的雲,卻是不一樣的心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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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是第一日,下午的時候有幾趟差事,都沒叫新人去做。所有人都被留在執鸞房打理院子裏的鸞轎。這也是要極其小心的,錦緞上的精美刺繡不得勾到一丁點兒,否則便是板子伺候。
戰戰兢兢地做了一下午,一大堆的事情才做完。匆匆吃了飯,早早地上床休息了,與他們待在一塊兒,喬子沫也沒有多少話題能講。
翌日一大早,便有太監來叫門:“快點快點,劉妃娘娘要用鸞轎!”言下之意,喬子沫已經明白了,是要她去了。
穿好衣服,與另外三個太監一道抬了空的鸞轎出去。便見一個宮女站在外頭等著,見他們出來,笑道:“公公們辛苦了,請隨我來。”
他們都不答話,隻抬著鸞轎跟著她走。空的轎子,剛抬上還好。可是皇宮何其大,兜兜轉轉了一段時間,漸漸地,喬子沫已經有些承受不住了。咬牙挺著,隻覺得已經汗流浹背了。
宮女將他們帶進了永寧宮,停下腳步道:“你們且等一下,我去接了娘娘出來。”
呼——將鸞轎放下,總算可以喘口氣了。將手腳都甩了甩,感覺酸痛頓時好了許多,人又活過來了。
環顧四周,到處是花香一片。路的兩邊,擺著盛放的牡丹花,每一盆都修剪得恰到好處,美麗無比。百花爭豔,唯牡丹是尊。後宮的女人,就好比一場花宴,誰開得最美,開得最旺,誰能得到皇帝的垂青,那麼她便是尊。
今日一見,喬子沫便已經知道這劉妃在後宮的地位非比尋常了。牡丹乃花中之王,而劉妃不過是個嬪妃,竟能得皇上如此器重!她暗暗咬牙,等會兒做事的時候,千萬別出狀況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