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節 卑微的真相-1(1 / 2)

“天生萬物中,放出最大的光明的是人心。不幸的是,製造最深的黑暗的也是人心。”

——雨果《人出生兩次嗎?》

七天的假期生活,很快就過去了。

可是,我卻在最後一天接到了新任務。丁舟輕輕敲開我的房門,那時候我正在奮筆疾書地寫作業,三中的老師果然不仁道,布置的作業簡直夠寫大半個月!

我聽到聲響,以為是三分鍾前來向我求助代筆寫作文的陸江生,頭也不抬地說:“陸江生,你有這個閑工夫來求我,還不如靜下心來自己寫,今天就算你叫我姑奶奶都沒門,我自己的作業還堆積如山呢!”

下一秒我嗅到丁舟身上散發出的獨有的氣息,淡淡的煙草香,他走到我身邊,俯身,聲線中藏著沙啞的溫柔:“怎麼了,作業很多嗎?”

一和丁舟說話,我就沒概念了,明明還有一堆作業沒完成,卻對丁舟傻嗬嗬地笑:“哪裏啦,很快就做完了,我就是不想幫陸江生,他口才多好啊,還怕作文寫不出來?他就是給我添亂。”聽起來好像真是那麼一回事,事實上,隻坦白了事情的一半。

我想若是女孩子或多或少會了解我的心情,對麵自己喜歡的人,總是不懂拒絕,還以為自己是拉不斷的橡皮繩,不斷地擴大承重力,從來不去思考有一天繩子是不是會斷。

丁舟說:“接了一個新活,對於你來說,很簡單。”

我就猜到是與生意有關,或許簡單與困難,一直都不是問題,隻因為是丁舟開口說的話,就變得不同了。我連工作任務的具體細則都沒有問,甚至包括我這次需要扮演怎樣的角色都沒有關心,我就點頭說:“好啊,沒問題。”

於是,丁舟從身後拿出這次行動事先要做好的準備方案,說了一句:“那你馬上準備準備,我們晚上就行動。”我才恍然這是今天就要幹的活,什麼的都沒有多想,沒做完的作業就這樣被我扔在了一邊。

我接過丁舟遞過來的資料,認真地閱讀了起來。

這一次,我不是梁敏芝,而是蘇安娜。不是奇怪的古典文學少女,而是大大咧咧傻大姐式的海歸少女,聽上去不錯,可真把這海歸的背景說出來就不光彩了。

蘇安娜是個徹底的物質主義者,她虛榮,拜金,家境一般,卻死要麵子學人家出國,出國了又不爭氣念書,人家的穿衣打扮派對應酬,她倒是學得得心應手,至於真本領嘛,喝了兩三年洋墨水,回來之後,說的英語還是中國式的,估計說半天外國人也聽不懂。就這家夥,最終肯回國,還是因為在國外公然賣假貨而被遣送回國。

“真是個極品。”我撲哧一聲笑出來,很好奇丁舟是怎麼設計出這些人物個性的,我想問問他,抬頭,環視房間,卻發現他早就趁我在看資料的時候離開了,心裏不免一陣失落。

一不順心,討厭鬼陸江生就會出現,他不知什麼時候又踱到了我的房門前,倚在門框上,自戀地捋了捋額前的頭發,“某些人看起來很有空啊。”

“看來真的是‘學業誠可貴,事業價更高,若為愛情故,兩者皆可拋’啊!”

看來他是偷聽到我和丁舟的對話了,這個混蛋!

我笑眯眯地站起來,走到他的麵前,伸手,輕輕地搭在他的肩膀上,笑裏藏刀,聲音卻柔柔地:“陸江生,你是羨慕,還是嫉妒啊?”

“幹嘛!”見我如此反常,陸江生不安了,他狐疑地打量我。

我臉上前一秒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麵無表情的冷峻,我出其不意地推了陸江生一下,毫無防備的他雖然沒有跌倒,但也趔趄了一下,扭到了腳:“喂,蔣艾你想幹嘛啊,謀財害命是不是?”

“陸、江、生,你給我閉嘴!”我“砰”地一下關上門,眼不見為淨。

陸江生還是不死心,在門口叫嚷道:“蔣艾,你人格**啊,女人的心怎麼能那麼狠啊……真想摔死我啊!”

你活該,你活該!我對著門皺起鼻子,狠狠地瞪了一眼。這家夥是自討沒趣,與此雷同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發生了,他仿佛十分熱衷於玩這種激將遊戲,每隔幾日,就會上演一回,每次敗下陣的都是他,他也樂此不疲,願意被鄙視,被嫌棄,你們說這世界怎麼會有如此賤的男人呢?

挑起的戰爭找不到對手,陸江生的腳步聲隨之漸遠,可我還是不放心,躡手躡腳地走到門後,瞧瞧地打開門,小心翼翼地探出腦門,朝著外麵的走廊看了看,沒有見著陸江生的身影,我才放心。

哎,真是孽緣!我長歎一口氣,回房,順勢躺倒在床上,重新拿起丁舟給我的資料。

往後翻,看到這次行動的男主角,田野。樂隊主唱,藝術青年,長發過肩,遊跡在酒吧夜場。不喜歡別人碰他的東西,這算什麼特點。冷漠如幹冰,令人無法接近。

那我能做些什麼呢?無非又是用美色勾引吧。嘴角勾勒出的笑是心底的無奈。可是,愛情不是犧牲嗎,隻要能夠得到丁舟的溫柔,我犧牲一點又算什麼,反正不過是逢場作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