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戰爭時期的“陪都”是重慶。一些沒文化、趕時髦的重慶人,在上衣兜裏插一把美國造的“玻璃牙刷”(當時還沒有塑料這個詞),以顯示自己跟援華美軍有來往(這玩意兒是從美軍“剩餘物資”裏倒騰出來的),以及他愛刷牙,講衛生。誰腰裏若紮一條“玻璃皮帶”,必定不穿外衣,把它顯露出來。
改革開放之初,北京的小青年爭戴進口墨鏡,那鏡片上的外文商標也是不肯撕掉的。社會在不斷進步,大街上、公園裏,就有人提著老大的收錄機邊走邊聽,也不嫌累得慌。後來是在平坦的大街上騎山地自行車,好像吃錯了藥。前幾年,在大街上、商店裏,總之是人多的地方,邊走邊打移動電話,成了顯示身份的新時尚,好像他是個總經理,特別忙。孰料效果相反,群眾有順口溜為證:手拿大哥大,邊走邊說話,近看像秘書,遠看像警察,可笑無事忙,肯定沒文化。
這幾年,精巧的手機頂替了磚頭般的大哥大,而且手機多了,似乎人人都有,還用什麼來顯示身份呢?汽車!羊年八月初八,又是陽曆四號星期四,“三八二十四,正是好日子!”結婚的車隊披紅掛彩,浩浩蕩蕩,川流不息。另有一景,不可忽視:許多小學校門前,下午接孩子回家的小轎車擠成了堆,而那些走出校門的“小皇帝、小公主”們卻在攀比誰家的車更好:奧迪、皇冠、寶馬、大奔……
§§第十章 三言兩語話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