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翻來覆去睡不著,想著剛才李錦蒼老的麵容,想起李錦含淚的雙眼,蘇莞的心就糾在一起。
就這樣一夜無眠到了天亮,蘇莞頂著熊貓眼上陣。
天不亮,使臣團便出發了,蘇莞看著離自己越來越遠的平都,繁華的城鎮,熱鬧的街市,她要永遠告別她的故鄉了。
爹,娘,你們放心,我會做完我該做的事情。
就這樣,使臣隊伍溜溜達達,一直走了十多天,這天,才到了梁國的都城垸池。
垸池是個大城,城牆非常高大雄偉,整個城的大小是平都的兩倍多,各式各樣的樓閣錯落在街道,所以樓閣都是兩層以上。但蘇莞卻發現,這裏守城門的士兵神色懈怠,無所事事,甚至連衣服都穿不爭氣,十分邋遢。街道上雖然商鋪多,但人卻沒有平都熱鬧。所有人似乎都行色匆匆,連一個女子都看不到。
就這樣走了一路,蘇莞便看到了一個搶劫案,一個強搶民女的惡霸和一個要上吊的女子。老百姓都見怪不怪了,都各忙各的,誰也不理睬誰。使臣也隻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隨後趕忙拉著蘇莞離去。
蘇莞意識到,垸池其實並不如表麵上看的好看。似乎呈現的是絕望,衰敗的現象。
就這樣,蘇莞來到了她要住的客棧。
“院判大人,明天皇上便會召你進宮。那我們明天再見。”使臣客氣地說完,蘇莞也連忙回禮。使臣一轉身,離去了。
蘇莞看了看使臣離去的背影,眼神暗了暗,拳頭緩緩握緊,深深吸了口氣,看向四周陌生的風景,她心中激動。
垸池,我來了。
扈叔將蘇莞的衣服整理好,便退出了房間。蘇莞旅途勞累,也困了,倒頭便睡,一直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早上,蘇莞被扈叔叫起來,梳洗過後,便到樓下隨便吃了點東西,然後就跟扈叔道別,自己一個人趕往梁國的宮殿。
說不緊張那是笑話。梁國,畢竟是殺害她父親的仇人。等一會,她若是見到那個皇上陳可道,他會有什麼反應?會不會認出我來?應該不會吧,他都沒有瞧見過我。
蘇莞胡思亂想,來到大殿的偏殿。
現在正是早朝時間,蘇莞來的比較早,便靜靜站在一旁,雙手非常規矩,低著頭,一動也不動。
終於熬到了早朝完的時候,蘇莞被皇上宣進內殿。
蘇莞懷著忐忑的心情跟著小太監,進了內殿。
入眼的是身穿黃袍的中年男子,劍眉,八字燕尾胡,濃眉大眼,雖然時光已經帶走了他的青春,但仍然可以看出,年輕的時候,也是美男子。
蘇莞看了一眼便不敢再看了。無論多麼英俊的容顏,想起當初父皇在太和殿門前受的羞辱,她便有些克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她連忙深吸了幾口氣,平複了自己激動的心情。
“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蘇莞照著老規矩行了一個大禮。皇上這才舉手示意,讓她坐在椅子上。
“聽說你是華國最著名的大夫?可以治好朕的病?”陳可道問道。
蘇莞低眉順眼,道:“臣會盡最大的努力。請皇上放心。”
“朕最近老是不舒服,睡覺也睡不著,整天晚上做夢,做的都是噩夢,驚得自己也睡不著。你說,朕該如何醫好自己?”
“皇上,臣現在還無法給出正確的答案,臣還需要觀察幾天。皇上,您是否有心病?”
“朕有。你猜猜是什麼。”陳可道低沉著臉色。
“可是因為外戚專權?”蘇莞一針見血。陳可道的眼睛頓時警惕了。他仔細打量打量蘇莞,問道:
“哦,說說原因。”
蘇莞緩緩吐出一口氣,暗自慶幸自己沒被他看出來。
“皇上,您非常愛你的皇後,可是皇後的觸手卻已經開始伸向每個角落。臣在路上也打聽過一些消息,皇後掌握有大部分的兵權,政治權利,勢力什麼龐大。”
“你說的不錯。”陳可道不知道為什麼,他沒有生氣,若是往常,他直接便讓人把眼前如此大膽的人大卸八塊。
可是,今日卻沒有這樣。也許眼前這個人是個女人吧。陳可道自己給自己找借口。
“要想鬆動皇後的勢力,勢必登天。外戚的事情不除,皇上的病永遠都不會好。所以,請把這件事情交給臣吧。這幾天,臣會開些安神的藥,希望皇上要多多注重身子,不要太過於熬夜。”蘇莞說得一套一套的。
陳可道嗤笑,問:“你幫朕解決外戚?你有什麼能力?你有什麼背景?”
蘇莞微微一笑,道:“是的,皇上,臣沒有任何傲人的能力,但臣可以解決這件事。臣會用這件事求得皇上的信任的。請相信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