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瑾冷笑,道:“那自是有原因的。不過,你對於我們來說,還有點用處。聽說,你收了個人叫赤土?!”
“怎麼?你想見他?”蘇莞冷笑地問道。
“是啊。不過我料想你不會答應。所以,我告訴你一個消息。”李瑾微微笑道。
蘇莞麵色一緊,心中砰砰直跳。她知道,這絕對是她不想聽到的。
“你的所謂的恩師,那個教你醫術的老伯,孔道長,我們已經找到他了。並且拘禁了他。”
“老伯?老伯不是已經……”蘇莞驚呼出聲。記起孔道榮之前說的,老伯早已經身患重病,理她而去了。
“哦。他還沒死呢,不過與死也差不多。多虧我們的朋友孔道遠用什麼,對,塔娘針法,救活了他。”李瑾發黃病態醜陋的臉上布滿了得意。
屋中靜悄悄的,這是皇宮最偏僻的角落。更何況,有李瑾的勢力,是風都透不過一絲。兩人便如此對視著,蘇莞的眼中布滿了驚懼,嘴唇蒼白。
“塔娘針法……?”蘇莞艱難地說道。她心中除了對他們控製老伯的恐懼,更多的卻是羞愧和內疚。
塔娘針法,那是老伯從鬼醫那裏繼承的針法。老伯曾經千叮嚀萬囑咐,讓她不可輕易傳授他人,可是,她卻違背了老師的意願,將這樣寶貴的針法給了一個心思不正的惡徒。
她有什麼臉麵和尊嚴,去麵對她最敬愛的老師?
她神思有些恍惚,呆呆地看著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麼。
突然,她的臉被人抽了一下。她從疼痛中,收回自己的思緒。
“你到底要不要讓我們見那個赤土?!”李瑾陰笑著問她。
她低著頭,身子在顫抖,可是她的聲音卻是平靜的。
“我不會讓你們去見他的。”
“你就不怕,我親手把你最敬愛的老伯一刀殺死麼?!”李瑾威脅道。
蘇莞的身子更加抖動了一下,李瑾看著,自信地笑了,黑黃的牙齒被窗口漏泄的陽光照著,好似那厲鬼般可怖。
“你們殺吧。我不會讓你們見的。”蘇莞悲涼地看著前方,好似看到她最敬愛的老伯。
李瑾看這辦法無法威脅地了她,先是一怒,轉而有輕笑道:“其實,你不讓我們去見赤土也可以。隻是,我需要一本秘籍。”
“秘籍?”蘇莞輕聲問道,疑惑地看著李瑾,不知他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是的。那日,劫法場,有人向我們稟報,說你的人赤土,用的是越族最純正的阿紮格銅****,最為精純。想必,他那裏必定有那本所謂的秘籍吧……?”
“你想要銅****的秘籍?”蘇莞冷笑道,清靈的臉上帶著淺淺的嘲諷。
李瑾點點頭,繼續誘惑道:“如果你把那本秘籍給我們,我們不僅會放了你的老伯,還會把老伯的病治好。怎麼樣,你不過是讓你的手下那本書給我,你便可以獲得這麼高的利益。”
蘇莞盯著李瑾,看著李瑾近在咫尺的醜臉,一陣惡心,想起他剛才說的話,一陣鄙夷。
她忽然嘴中一用力,對著李瑾的臉就是一口唾沫。
李瑾被蘇莞鬧了一臉的惡心唾沫,不由地大怒。想來他身為總管太監多年,都是人巴結迎著笑臉,哪受過這樣的侮辱。
他伸出肉掌,對著蘇莞精致的小臉,便是幾個巴掌。那畢竟是曾為男人的手,下手也重,蘇莞頓時口中便含著血。
“不想做是麼?蘇莞,我可給過你機會了。你自認清高,卻做舒貴妃的人,盡幹些你自以為所不恥的東西,妄想攀上富貴。蘇莞,不要太高看了自己,你不過是皇宮裏的一條狗!竟然如此自不量力。龜孫子的,來人!”李瑾高聲喊道。
在外麵放風的人趕緊進來,媚笑道:“公公有何吩咐?”
“把那個關押的老者帶上來!”
“是!”幾人下去,不知去了什麼地方。
李瑾在屋中踱步,不時地看看蘇莞,嗤笑。蘇莞躲在角落,臉已經如豬頭般高高隆起,嘴角血肉模糊,早已看不出原來清麗的樣子。
她的身子在顫抖。是,她在害怕,她非常地害怕。曾經的她,單純快樂,雖然飽受滅國之痛,但她那時畢竟太小,雖悲痛,卻不至於絕望。
可在這個時候,她膽怯了,她逃避了。她好不希望看到老伯,她好怕看到老伯溫柔善良的目光,好怕看到老伯失望痛苦的眼神。
這就是背叛一個人的滋味,如千萬隻螞蟻啃咬吞噬你脆弱的心。
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不到一刻鍾,也許一個時辰,總之,她早已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門突然被打開了,她忽然如耗子般懦弱地低下頭,不敢再看。
屋中靜默了良久,帶老伯上來的人早已經退去,屋中隻剩下三人。
她終於忍不住,緩慢地,偷偷地,害怕地抬起頭。
她已經無路可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