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又順著眼角流了下來。她的心空了。為何對她好的人一個個都離她而去？
百裏蕭淡淡地看著眼前哭泣的女子，不由自主地用手抹去她眼中的淚水，輕輕安慰道：“別哭了，還有我。”
蘇莞不由自主地埋在他的懷中，抽泣。變這樣，兩個人在地板上睡著了。
第二天早上，陽光照進屋子裏。蘇莞睜開眼睛，看到眼前的俊臉，一陣發愣，才想起來昨晚的事情。揉揉發疼的頭部，她悄悄起身，看到在一旁守候的風霖。
不知道風霖什麼時候過來的。她尷尬地笑了笑。風霖麵無表情。
她用手比劃了一下，風霖皺了皺眉。蘇莞隻好再次比劃，風霖才懂了，跟著蘇莞一同把百裏蕭搬到了床頭。
“我聽的懂人話。”風霖突然說道。蘇莞一愣，臉紅了，才想起，人家雖然不愛說話，但並不代表人家不懂。她尷尬地撓了撓頭。
蘇莞看著還在熟睡的男人，溫和的臉上布滿了陽光的斑點，他的嘴唇微微帶著笑容。蘇莞憐惜地看了一眼百裏蕭。
現在要回到現實了。蘇莞別過頭，拿起手中的包袱，走出房門，離去了。風霖看著蘇莞離去的背影，眼神暗暗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清晨，路上的人並不多，蘇莞順著以前的路，回到了一片平靜的百花樓裏麵。樓裏的姑娘都剛剛睡下，隻有打雜的人在忙活。
蘇莞回到從前的院子裏，看著長得茂盛的竹子，恍若隔世。
這時，一個打雜的下人過來，低聲說道：“姑娘，清月姑娘在找您呢。”
清月？蘇莞微微思索了一下。那不是百花樓的頭牌麼，與我素無往來，怎會找我？
她點了點頭，跟著下人，到了清月姑娘的屋子裏。
一個穿著淡白色的裙裳的女子正坐在銅鏡麵前，描眉貼黃。她的眉山遠黛，兩個嬌俏的杏眼，鼻子微挺，嘴唇紅潤，有一個標準的瓜子臉，身子纖弱，一陣風就把她吹倒似得。是一個標準附和華國的審美的女子。
她琉璃般的眼眸微微轉了轉，看到標致的蘇莞，淡淡地笑了。蘇莞就好似來到仙境般，這位女子如同仙人，縹緲無垠，那如雪山的眸子，好似一個眼神就看透了你的意圖。
“我是百裏蕭的人。”
蘇莞一聽，不知道為什麼，心裏淡淡的不舒服，有點酸氣。
“昨夜風霖來過，讓我多幫助你。我在這青樓也待了七八年了。什麼東西也都做過，最是清楚不過。你這次落馬的事就跟小憐脫不開關係。”
蘇莞心中一震，知道這個女人不簡單，問道：“我也猜到了，隻是，不知道為何沈悅會跟小憐搭上關係？”
像這種士大夫階級的人，不是最講究貴賤之分，如何會跟紅塵女子混在一起？
清月笑了笑，溫柔地說道：“你可知，小憐在百花樓有恃無恐，是為什麼？”
蘇莞搖了搖頭，心中疑惑。
“她是現在舒貴妃旁貼身伺候太監的妹妹。你也知道，宮中現在屬於舒貴妃的天下，皇後都壓製不住，更何況，她的貼身伺候的太監，那也是紅人。這個百花樓，就是她哥哥名下的。他們是從蘄州過來的，當初發了大水，他與妹妹流落到昷曲，因為手中根本沒錢，吃不上飯，當時她哥哥就把她買到了青樓，不過六歲的時候。後來，她哥哥到了皇宮當了太監。沒想到，她哥哥挺厲害的，沒幾年，就認準的好主子，就這樣，混到了現在。而那沈悅，如何不明白這層關係。他們家本就是舒貴妃那個黨派的。”
蘇莞恍然大悟，原來小憐有這麼大的勢力在後麵支撐著，難怪呢。
清月拉起蘇莞的手，友好地說道：“我很小的時候就在百花樓，後來，被主公看重，便在這裏當了密探。主公是我的救命恩人，所以，今後，有什麼困難，都可以過來找我，我會幫你的。”
蘇莞連聲稱謝，就這樣，她告退了。
她邊思索著清月的話，邊下樓梯。
“喲，妹妹還活著回來了。”這時，剛梳洗完的小憐突然看到走動的蘇莞，一陣驚訝，不禁出聲諷刺。
“姐姐驚訝吧！”蘇莞冷笑道。
“我怎麼不驚訝。我還等著穿著孝服，給姐姐哭喪呢。”小憐咯咯咯笑，惡毒地說道。
蘇莞想著自己在死亡邊緣掙紮，心中一陣怒火，上前，對著小憐的臉上，抬起手，就要下個巴掌。
小憐有恃無恐，嘲諷地笑道：“打啊，打啊，你打了，看你還有命沒有。可知我的哥哥是誰？你有什麼勢力，敢在我麵前撒潑。連那三皇子，也要看著我的臉色。”
蘇莞垂下手來，拳頭狠狠握住，感覺都掐到了肉裏，她冷笑道：“我有醫術和健康。一個人能信賴的，終究隻有她自己。能夠為自己揚眉吐氣的也隻有自己。我需要什麼勢力？我已找回我自己，我就是我的歸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