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間房間是我包下來的,因喜歡蕭國之風,便讓人修成了這樣。我當初去蕭國啊。。。”百裏蕭悠悠地講到,麵色愉快,似乎對於蕭國非常喜愛。蘇莞默默聽他講著蕭國的風土人情,不禁對於他了解的如此之細感到驚奇,她隨著百裏蕭的講話,漸漸隨著他的話想起了以前幸福快樂的時光,那時候,所有人都在呢,她是父皇手中的明珠,捧著怕碎了,含著怕化了。
“可惜啊,五年前,蕭國卻被梁國和奚國滅了。”百裏蕭突然說道。
蘇莞一聽,美好的回憶突然破碎,那些痛苦和悲傷隨著百裏蕭的一句話狠狠擊打她的心,她的手抖了一下,滾燙的茶灑到了她的衣服上。
她不禁疼地呻吟了一聲。百裏蕭一看,心中突然緊張,趕忙過來,拿出手中的汗巾,對著被熱水燙過的地方擦拭。
被熱水燙過的地方正好是胸口和肚子的位置,蘇莞見百裏蕭挨的那麼近,她的呼吸聲都噴在了他的脖子上,不禁開始緊張,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裏放,想出聲阻止,卻想別人的好意,不好拒絕,也怕他懷疑,就沒出聲了。
百裏蕭擦完後,抬起身來,溫潤的臉上滿是焦急的神色,他低頭一看蘇莞,見她整個臉紅的跟辣椒一樣,不禁擔心道:
“你還好嗎?怎麼臉色如此紅,是不是有什麼事?”
蘇莞見他終於起身了,狠狠舒了一口氣,努力平息自己的心跳。她一聽百裏蕭的話,連忙搖頭,卻不敢看他了。
百裏蕭過了一會,見她沒事,便放下心來,回到了座位上。蘇莞也不好意思看他了,就低著頭,不說話。房間就這麼沉默下來了,雖然春天,天氣還沒那麼熱,蘇莞卻覺得房間的溫度越升越高,快要窒息了。
“你最近是要學習醫術嗎?”百裏蕭突然問道。
蘇莞一聽,頓時覺得溫度降了下來,平靜地回答道:“我今天想請老伯教我醫術,可他似乎不是很想教我。”
“老伯?”百裏蕭一皺眉,“他叫。。。”
“請您不要告訴我,我希望老伯自己告訴我,他已經可以比較流利的說話了,可他並不想告訴我名字,一定是不想讓我知道。”蘇莞連聲打斷,心中卻很堅定。
百裏蕭一看,不再堅持,便問道:“為何他不肯教你醫術?你那麼聰明又那麼好學。”
蘇莞看他如此誇獎自己,略覺得不好意思,羞澀地說道:“我也不知道,他問我為什麼學習醫術。”
“哦?他還是那麼固執。那你怎麼說的?”百裏蕭問道。
“我還沒回答呢。老伯這麼正直的一個人,不會變通,一條路走到黑。他對醫術有著很真誠的追求,而我,卻不是。”
“你怎麼了。學醫術難道不是為了懸壺濟世?”
“我想要的並不是這個。我隻是想通過我的努力,也想證明賤民也可以救活別人,賤民也是可以得到尊重的。我並不是單純地想學醫術,所以,我覺得我並沒有資格去成為一個醫者。”蘇莞看著百裏蕭真誠的眼光,便不自覺地說出了自己的心裏話。
“你會是一個大夫的,你還會是一個很了不起的大夫。”百裏蕭突然堅定地說道,目光灼灼地看著她。
“沒有什麼東西是絕對純粹的。我見過很多人,他們剛開始從單純的目標看是做,最後卻偏離了自己原本的單純。蘇莞,你隻要堅定自己的目標,永遠不偏離自己的本心,堅持作為一個大夫最基本的品性,那你,便會是非常了不起的大夫。”
蘇莞聽後,被他的言辭深深的感動了,可她還是不自信,苦笑地說道:“可是,你又如何知道,我會不會偏離自己的本心。況且,我是賤民,從來沒有是賤民的大夫給別人看病的。”
“從你第一次在學堂偷書,從你在牢獄中堅持的精神,從你對任何事物最本質的熱情,蘇莞,你有著許多人所不擁有的財富,你善良,熱情,堅持,執著。是的,你會逃避,你會屈服,可是你有你做人最基本的堅持,隻要你將這些品質盡情發揮出來,那你,一定會成功。”
蘇莞震驚地看著百裏蕭,心中大動,顫抖的手藏在自己的衣袖裏,沒讓人看到。
從來,從來沒有一個人,會在這種情況下,這麼鼓勵我,關心我,支持我,給我自信。自齊先生去世後,再也沒有人如同親人般給我溫暖和支持。
可是,這個人,與我相逢不到幾麵,卻給我如此大的自信和鼓勵。原來,我的生命中,真的有貴人出現嗎。
直到蘇莞回到山中,她都沒有回過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