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依衣口中了解到距冷淵第三次發病已經第十天了。從三次冷淵發病的規律來看,冷淵每隔十二天就會癲狂一次,發病時冷淵並不知道自己幹了些什麼。換句話說,冷淵距第四次發病還有二天時間了。如果沒有找到治療的方法,冷淵會第四次發病,雖然冷淵的病似乎對冷淵的身體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傷害,過了短暫的發病時間後,他又完全恢複了正常,但如此瘋狂的折騰自己,又怎麼對身體沒有壞處呢?而且冷淵的病太怪了,連醫生也無法預測以後會怎樣?他的癲狂會更嚴重嗎?他的間歇性發病中間的間隔會縮短嗎?依依堅信冷淵有事瞞著大家,而且與他的病有某些關係,這可能嗎?沒有人知道冷淵的病會怎樣?如果真的是冷淵把有關他的病的事隱瞞了一些,他這麼做是什麼目的呢?他這麼做豈不是跟自己過不去嗎?他真的是瘋了嗎?
我能做什麼呢?我能讓冷淵把隱瞞在心中的事講出來嗎?雲南之行他失蹤了三天,這三天他到底去了哪兒?這在三天真的是依依口中說的是最關鍵的三天嗎?這三天的失蹤真的與他的病有關嗎?瑪仙是誰?瑪仙分明就是一個女性的名字,瑪仙是冷淵在雲南之行失蹤那三天遇見的女人嗎?他為什麼不告訴我呢?憑著我與他的關係,他還有什麼必要瞞著我麼?
我帶著種種的疑問和依依走進了冷淵所在醫院。
冷淵當然住的是醫院裏最高級的病房。有專業的護理人員護理,有最細致,最周到的服務。其實這些並不是最必要的,因為冷淵除了發病時以外,他都是再正常不過的正常人了。
當我和依依到過冷淵的病房外時,突然見醫院的醫生和護士在冷淵的病房裏進進出出,我和依依兩人大吃一驚,難道冷淵的病又發作了嗎?我們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腳步,到門口時,我們被一護士擋住了去路……冷淵的病果然又發作了。
我和依依透過病房的窗戶看見五六個醫生、護士用手把冷淵固定在床上,但手腳、身子被用手按住的冷淵並沒有平靜下來,他就像依依形容的那樣:他口中發出謔謔聲響,喘著粗氣,豆大的汗珠簌簌而下,整個臉可怕的扭曲著,抽搐著,皮膚下就像有許多不知名的小蟲在蠕蠕而動。
這還沒有什麼,而最恐怖的是他的眼睛。他的眼睛也看不到眼珠了,隻剩下一片極深的血紅,像是他的眼珠已被人挖了下來,隻留下兩個深深的血洞。依依說她一生中從沒有見到過那麼恐怖的眼睛,當時我聽依依說還有些不以為然,現在的我終於明白依依心中的那種恐怖了,沒有親身經曆的人是永遠也會不明白的,筆黑的形容實在不足萬一。
麵對這樣恐怖的場麵依依無法再經受第二次了,她早已雙手緊緊地握住我的手臂,把頭深深埋在我的臂彎裏,雖然沒有看,但她的身子依然在簌簌而抖,那種恐懼早已深植她心中了。最後冷淵還是在麻醉濟下沉睡下去。
經過再一次的血液化驗,醫生證實冷淵這次發病時血液中含有的那種不知名的病菌的數量遠比上一次血液檢查中含有的要多一些了。如果照這種趨勢下去,冷淵血液中這種不知名的病菌會越來越多,而且冷淵這次第十天就發作了,說明冷淵的病會發作越來越頻繁,其後果是不堪設想的。
冷淵的父親冷羿決定馬上送冷淵到北京去,雖然這家醫院也是全國的名家醫院,但北京畢竟是首都,也許會有更權威、更科學的醫院,更何況目前上海這家醫院並沒有醫治冷淵的辦法。
冷依依並不同意把冷淵馬上送往北京求醫,她希望她爸爸給我和她一點兒時間,她一直堅信的認為冷淵有事瞞著大家,而且是與病有關的。我也不明白依依為什麼如此堅信冷淵有事瞞著大家,還事關他的病,甚至說嚴重點,事關冷淵的生命。但我並沒有反對依依的做法:其一,冷淵的病太怪了,也許在北京也隻是同一種局麵,而且冷淵的病還要幾天才會發作,擔擱半天的時間也不是很重要。其二,我想依依的堅持一定有她的理由,我相信依依。最後依依的父親決定第二天早上送冷淵上北京求醫。
我和依依來到冷淵的病床前,冷淵依然沉睡未醒。我想大概是麻醉濟的效用還沒有失去吧。冷淵明顯比以前消瘦了,沉睡的臉上依然留著一絲痛苦的痕跡。我想他發病時是痛苦的,雖然他醒過來並不清楚自己身上發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