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之夏(1 / 1)

回首時光又流淌了一年,謹以此文送給那些將上高三的弟弟妹妹們。

《流光之夏》

遇見一場煙火的表演

用一場輪回的時間

紫微星流過來不及說再見

已經遠離我一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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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未為夏天做過什麼。想為它譜一首曲,讓夏日溫暖綿長的旋律安靜地流淌在指尖,可我的手指不夠靈巧;想為它上一道色,讓夏日激情動感的亮色暈染在手邊,可手指還是不夠靈巧;想為它寫一篇文,讓流光之夏支離破碎的記憶拚貼完全,然後這個夏天可以延續悠遠。這我終於可以做到了。

那成片流淌的綠蔭、流動的墨綠,伴隨著午後聒噪的蟬鳴,顏色的亮度和聲音的響度在這個敏感的季節突然放大,讓人瞬間失明瞬間失聰,唯能分辨出那重如泰山的課本、資料和鍾鳴磬響的電鈴、廣播。那多如牛毛的試卷披著“良藥苦口”的羊皮等待著我們橫掃千軍,唯一慶幸的是不似初中那紙張劣質字跡模糊一抹手指發黑還散發著所謂油墨香的天書,在視覺上小小的滿足了麻木的我們。

8月份我最得意的話之一:學校考一次,我就死去,學校再考一次,我又活過來,學校考了一次又一次,於是我就死去活來。

8.8,很特別的日子。立秋、北京奧運一周年倒計時、高中生涯10個月倒記時。“倒計時”這三個字挺殘忍的,不像“慘絕人寰”、“哭天搶地”般隻在視覺上的衝撞,而是如“物是人非”、“可望而不可即”等在感覺上造成的頭腦風暴,在胸口撕心裂肺卻讓你喊不出的痛。

高三了。

學校的香樟愈加解風情了,隨著我心中的黯淡由草綠轉成墨綠。初見香樟,是在郭小四跨越十年教會我成長教會我愛的夏至中,直到高二學校的花草樹木都掛上了標牌,我才發現記憶中朦朧淒迷的香樟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在身邊存在了兩年,而它凜冽的清香將再伴隨我一年甚至更久。

夜晚,天幕如同潑墨的畫卷在風中飄搖。絲絲縷縷的浮雲躲躲藏藏,疏疏密密的星鬥閃閃亮亮,在北鬥星暗暗鬥轉低旋中,流水年華悄悄轉換。那未被風幹的墨汁不斷暈染,在畫卷上進行版圖的擴張。在流光夏夜中,令人產生“寄蜉蝣與天地,渺滄海之一粟”的微小之感,仿佛自己就是天邊那一顆轉瞬即逝的流星,既非歸人,也非過客。

成群結隊的鴿子撲扇著豐滿的羽翼騰空而起,飛入眼簾,飛過高空,在夜間空曠的樓頂安穩的棲息,無人驚擾。

學校放風似的給了我們20天苟延殘喘的假期,我在鄉村目睹了農民在烈日下熱火朝天的工作情形。而我,清閑得像閨中怨婦,黎明,望眼欲穿地靠在窗前等著朝陽升起,黃昏,欲說還休地倚在門口看著夕陽墜落。似血殘陽,那在黃昏唱響的挽歌,是在為我蹉跎光陰哀悼嗎?

安妮寶貝說:寫作是拯救自己的方式,上帝不會剝奪。這20多天的時間裏,我瘋狂的寫字,每次看到小指背後淡淡的石墨炭痕都會滿足的想哭。一個朋友說:我們都是在用文字明媚我們的憂傷。我倒是感覺像是在用文字憂傷明媚。寫文是獄火中底煎熬,明知是毒藥,卻還不停的要。

像是血管中橫衝直撞的血液突然起義叛變,這個夏天流光溢彩,激情飛揚。張柏芝生了小寶寶,轟動全港,周傑倫導演的處女作上映,轟動全國,很多夏日般的年輕人摩拳擦掌去了參加新概念,要勇氣更要才氣。我也挺躍躍欲試的,可才氣不夠,勇氣始終也未鼓起。

夏天結束了,秋天來了,高三也來了。

睡很多的覺,做很多的夢。

聽很多的cd,抄很多的歌詞。

寫很多的字,用很多的筆記本。

背很多的詩,記很多的公式。

…………

我希望可以在這個年輕而蒼白的夏日沉睡不醒,這個夏天,傷感而多情。

所有在烈日下幾欲蒸騰的記憶在暴雨狠勁的衝刷下複蘇,我的記憶拚圖終於完成:流光之夏。

————2007.8.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