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成是被嚇到了，我猛的一用力，把自己的手抽了出來。來不及去擦手上的腦漿，我走過去對準了售貨員的另一隻眼睛。
“幹嘛！”售貨員對著我嚷嚷道，“你他媽的想幹嘛！”
我尷尬一笑，說：“對不住，抱歉了……我這也是沒辦法，誰讓你鬆手的呢，是吧？”
電影裏的喪屍被戳爛腦子就行，可是現實中的活死人卻不行。我估摸著要是把他兩個眼睛都弄瞎，他看不到後應該就能鬆開靳安。售貨員看出了我的意圖，他伸出舌頭試圖阻止我靠近……除了滿身的血漿，我又蹭了滿身的口水。
雖然我現在是個娃娃，但我也還是有少女心的。被這麼個半死不活的男人弄了滿身的口水，我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我是又惡心又害怕，卻不得不繼續前行。不敢耽誤時間，我生怕自己一猶豫靳安就沒命了。
“靳安！你個臭小子啊！”我一邊哭一邊去戳售貨員的眼球，哭的比有眼淚的時候還慘，“你以後要是再凶我，你就該天打雷劈了……為了救你，我臉都不要了！你要是不管我，你對得起我滿身的口水嗎？”
“我什麼時候說不管你了？”靳安啞著嗓子說，“我都要娶你了……你還想讓我怎麼管你啊？”
“你看看你！”我哭著說，“你娶我也不是真心的！”
靳安無奈：“怎麼算是真心？我不帶你出來買嫁妝了嗎？”
我哭的大聲，哭的那叫一個淒慘，哭喪的怕是都沒像我這樣……靳安這話說完，我是更加的傷心。有那個少女想要的嫁妝就是一堆娃娃衣服和首飾啊？
若是一般人，售貨員的舌頭肯定是攔不住。可我就是個娃娃，他推我兩下我就往後推兩步。我們兩個來回拉鋸著，在這個過程中靳安的聲音一點點消失了。
一想到靳安要是此時出事兒，我怕是寡婦都當不上。閉上眼睛用力往前一衝，我把手插到了活死人的另外一個眼睛裏。
嘔……又是一陣惡心的粘稠感。
沒了眼睛，售貨員就什麼都看不到了。靳安趁著這個機會反撲，他直接把售貨員甩開。沒了腦袋的身體到處摸抓，卻什麼都抓不到。售貨員的嘴巴張張合合，不停的叫罵。
“呼呼呼！”靳安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他跪在了售貨員的頭前，把我的身子拉了出來，“曉曉，你還好吧？”
“我好？我能好嗎？”我哭叫著說，“為了救你，我都做了什麼啊！我居然來挖屍體的眼睛……靳安，我可怎麼辦啊？我這輩子都離不開這個噩夢了……快點！把我身上擦幹淨！我不想看到這些血肉！我不想看！”
“好好好。”靳安應著我的話，他也沒找手帕，把我夾在胳肢窩裏胡亂的擦了擦，“看來我們兩個都挺習慣婚姻生活的嘛！最起碼現在我們就已經掌握了婚姻生活的真諦……一個敷衍了事，一個不停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