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你是特意前來送命的?”薛無憂不無嘲諷道。
青龍卻忽然笑了:“這倒不是,既是她的弟子,想必也是不凡的!”
咦咦?這個人居然還會笑?瞧他一副冷冰冰的僵屍模樣,還以為他沒有表情呢。薛無憂暗自腹誹了一把,心裏卻還是大大的不爽:“我師父可不會用藥使毒!”
“我知道。”青龍仍是笑著,接著道:“她當初,還無法駕馭‘長生藤’,你卻是青出於藍了。”
聞言薛無憂終於展顏,隨即心下暗笑:師父居然騙我,想當初自己將這“薔薇鞭”使得那般好時,她還大言不慚地自稱年輕時更勝一籌,這下露底了吧,哼哼。“長生藤”又怎樣?“薔薇鞭”又如何?這“花塚”的規矩,便是以強製勝,隻要是強者,便有資格去主導一切,武器也好,招式也罷,“花塚”從沒有定製,怎樣稱呼總是隨意,喜歡就好。
“解藥呢?”青龍道。
薛無憂盈盈一笑,從懷中取出一隻晶瑩剔透的瓷瓶,打開瓶子,倒出一粒清香撲鼻的褐色藥丸,素手輕拈,遞到青龍眼前。青龍取過藥丸,毫不猶豫地吞下,那從容無疑的模樣連薛無憂都暗自佩服。
“我想看看‘長生藤’。”青龍忽然道,神色認真。
薛無憂一怔,低頭輕笑:“我沒有‘長生藤’,隻有‘薔薇鞭’。”
“那便是‘薔薇鞭’。”青龍道,聲音輕輕的。
“你知道麼?”薛無憂驀地抬頭,眼中劃過一絲冷冽:“這‘薔薇鞭’隻有對敵時方才出手!”
“是麼?”青龍身形一僵,沒有說話。
“你可運功試試看,‘噬心’應該對你再無任何影響。”薛無憂道。
“不用了。”青龍淡淡道,隨即朗聲:“解藥是真的!”
此言一出,眾皆嘩然,就連赤焰也是目瞪口呆,這怎麼可能?
“不相信麼?”青龍忽然縱身一躍,撲向赤焰。赤焰一怔,一麵閃身躲開,一麵暗自喃喃低語,青龍身形猛地一滯,卻仍舊隨之移動,枯爪似的手掌如同鷹鉤落下。
這一驚自是非同小可,赤焰即使不願意也不得不相信眼前的真實,那個丫頭,居然真的解了“噬心”之毒,所以青龍才能這般放肆!
薛無憂心底一歎,素手輕揚,瓷瓶劃出一道銀白色的美麗弧線:“解藥有限,能救幾人便是幾人吧。”
看著一擁而上的眾人,蕭慕寒不禁感慨:“果真是個小魔女,明明將別人當猴子般耍弄,卻偏生還叫人感激不已。”
看著赤焰與青龍一來一往地過招,薛無憂隻是冷眼旁觀,蕭慕寒也不動,隨之津津有味得觀賞。
倒是一邊的雅竹心生疑惑,而玄武,則是滿眼眷戀地緊緊盯著雅竹。他心裏明白,薛無憂給他緩解“噬心”的藥已然快要失效,而適才的一番爭鬥更是重創心脈。如此,想必自己性命難保,隻是遲早的問題罷了。苦笑一聲,但願,能夠多看她幾眼吧,畢竟,彼此的緣分那麼淺,自己,也不過是她漫長浮生中的一個過客,或者,水過無痕了無蹤。那麼此刻,所有的注目都是一種奢侈。
廳堂,一片混亂,而好戲,才剛剛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