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高懸,處處鶯歌燕舞;廂房無語,時時刀光劍影。
敵不動,我不動。風二娘淡淡笑著,抹著厚厚脂粉的臉有些僵,一雙明眸定定地瞧著對麵沉默不語的蕭慕寒。天知道,他們已經對坐了兩個時辰了,真是,暗自撇了撇嘴。
蕭慕寒倒是神色悠然,輕啜了一口香茶,方才開口道:“姑娘的閨房倒也雅致。”故意顧左右而言他,明擺著釣人胃口。
心裏狠狠地罵了一遍,風二娘略一挑眉道:“蕭公子謬讚了。”哼!打太極誰不會啊,你給我裝傻,我就不會?倒要看看到底是誰有求於誰?
蕭慕寒仍是含笑不語,隻拿一雙燦亮的星眸饒有興味地看著風二娘,專注而戲謔。
風二娘眼中明顯劃過一絲不悅之情,略略轉頭,恰好瞥見外頭明亮的天色,心念一轉,手指輕輕一撚,忽然輕笑一聲:
“茶好喝麼?”
蕭慕寒聞言一驚,內力緩緩在體內流轉了一番方才淺笑道:“不錯。想必姑娘特意為蕭某花費了些心思。”這句話說得有些曖昧不清,但是看蕭慕寒的模樣卻是正經至極。
風二娘倒是絲毫不以為忤,眸中的笑意愈加濃厚:
“這是當然,若非蕭公子這般高手,斷不會費了我許多心思。”眼波一轉,手指輕輕彈出些許粉末,旋即消散。
蕭慕寒卻是被風二娘故作風情的模樣怔住,沒有注意到她暗地裏的小動作。隻是神情尷尬地低了低頭,低垂的眸中閃過一絲淡淡的柔情與訝異。
“明人眼前不說暗話,此次前來,實是有求於姑娘。”歎息一聲,蕭慕寒正色道。
小樣兒,終於說出來了?等會兒有你好受的!風二娘神色淡漠,手帕遮麵故意嬌笑道:
“蕭公子此言真是折殺我了,我一個青樓的鴇兒能做什麼?更何況蕭公子這樣的手段還用得著求人?”
蕭慕寒無奈道:“姑娘何出此言?當日若非姑娘出手相助,那祈聖閣的玄武又豈會如此輕易就範?”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風二娘就想起那日居然被他瞧見了真麵目,直恨得牙癢癢。心下不禁一惱,麵上卻是笑如春風:
“蕭公子倒是說說看,要我怎麼幫你啊?”
蕭慕寒沉吟片刻方才緩緩道:“在下,想要姑娘一個承諾。”
“承諾?”風二娘奇道。
“對,承諾!”蕭慕寒神色肅然道,“希望姑娘承諾,將沈相交由朝廷處置!”
這算什麼?風二娘嗤笑道:
“蕭公子真是抬舉我了,以公子的能耐,莫非還護不住他麼?”
“是!”蕭慕寒苦笑,“若論功夫,我自問不會輸與姑娘你,隻是姑娘用藥的手段,蕭某卻是自愧不如。”
“蕭公子是在譏諷我沒有真功夫,隻憑這些下三爛的手段取勝麼?”風二娘冷聲道。這次,她是真的生氣了,居然敢瞧不起她?
“在下絕無此意。”蕭慕寒忙道,心頭頓時升起深深的無力感。
“我看你就是這個意思!”風二娘怒道,拂袖而去。轉身的刹那,嘴角卻浮出一抹詭異的笑容。
然而,她卻沒能邁出廂房的門檻,因為,一隻修長有力的手適時地抓住了亟欲逃離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