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創造一個屬於他的下。
隻是有差別的是,他想用死氣和邪祟來打開局麵。隻要死氣源源不斷地奪取著生機,那麼便能永遠地保持著屹立長存。
他為了仙緣付出得太多了,割舍得也太多了。
他心底是後悔了,即使學識淵源,能力出眾,甚至已經站在了整個寧虛的頂峰,他也是無時無刻地在後悔。
他想要挽留一些東西,想要重新將曾經被時光帶走的給換回來,可這些無一不是被規則之力給禁製的,都是冒下之大不韙的禁術!
可是蒼不公,負了他,他從就踏上了修仙之路,萬年已過,卻獨自一人在這世間,仙緣無望。無人能體會他的苦楚、體會到他的孤寂、體會到他內心幾欲發瘋的偏執。
於是他決定反了這道。
隻可惜,無論是死氣的沉匿,還是手下的打壓,都無一不是召顯著大勢已去。
戰後第十二年,沒有誰找得到他,甚至是安辰北都並不能時時刻刻聯係到他的主人——笙歸。
在此之中,安禹南來見過她一次,眼底帶著濃重的血絲與疲憊。
她知道之前是他救了阮二的一條性命,她也知道他在這場戰爭中他並非像他兄長一樣表現得狠戾堅決。
她想讓他收手,因為再跟著那個人,真的就萬劫不複了。
可是桃花眼的男子笑了,笑出了眼淚,半晌,才啞聲道,“我是安家的人。”
“我從就在逃避著安家的責任,可又離不開安家的掌控。我失去了很多,這其中我最後悔的便是你。”
“我知道這次安家大概完了,可是這最後一次,我不想懦弱了,也不想再逃了。”
“我會背負著安家的姓氏,與我的親人一同承擔應有的後果,無論是什麼。”
他著。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她旁邊的瑾容,輕聲,“知道當初我為什麼想要參與進來嗎?”
“因為我想著,縱使生命那麼長,可若與你永遠沒了可能,我又該怎麼辦。”
他桃花眼微微勾起,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
而直到最後,她也沒有再看見他了。
戰後第十四年,她找到了笙歸。
那時他正在一處深淵裏,不複曾經的溫和,形容癲狂。
他在這裏搭上了數千人的性命,卻依舊挽不回來他曾經最重要的東西。
“你想要找的是這個嗎?”
她掏出一蝴蝶釵,上麵的流蘇墜晶瑩剔透,像極了那個女人在最後烈火中的淚。
笙歸定定地看著她手中的物什。
“那裏曾今是仙師府吧,所以你才許久沒有回來了。”她淡淡笑道,“原來你就是那位仙師。”
“她呢?為何我找不到她的轉世,也尋覓不到她的魂魄?”
笙歸急切地問道,就像是一個最普通的世人。
“因為,化作怨魂的她,魂飛魄散了。”
“你永遠不知道你曾經的年少到底對她做了些什麼。”
她將蝴蝶釵交予在他的手上,想起當時女子心境的絕望,抿了抿唇。
“阿萱,如果你還沒死,就讓我告訴你,她再也不想等你了。”
笙歸看著手中的蝴蝶釵,手輕輕顫抖著,整個人像是泥塑一般,在大風肆起中的深淵呆了許久。
或許是想不通這個答案。
曾經為了追求仙道,他舍棄了她獨自前行。
而現在,時光的枯寂讓他孤注一擲地選擇去挽回她,而她卻不等他了。
他到底做了什麼?
這萬年的時光,他到底獲得了什麼?!
可能這個下對於笙歸而言,的確過於殘忍,無論是仙緣,還是摯愛,萬年為民做了那麼多事,可終究不過是一場空。
這世間已無他容身之處了。
戰後第十五年,在消滅最後一個據點時,際一抹粉色的霞光自雲靄中投射而出,朝她直奔而來。
她看著落在她掌心熟悉的蝴蝶釵,半晌,手指回攏將它握住,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