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該怎麼辦?這兵符還是退還給他吧,反正這東西在他手中他也調不動一兵一卒。”
“兩隻虎符相合才能名正言順成為這十萬軍隊的統帥,莫要小看這幫人,以後還需要他們為我做事呢,憑你們九十九人終究有捉襟見肘的時候。再說,倒手的東西如何能拱手送回去。此事之後,朝十迪怕也難在真武宗立足,陳吾縱然再好氣度也會與他作對。這虎符交還到我手隻是時間問題。”
“這樣做怕是…怕是有些不妥。”居覆期期艾艾地說著,朝十迪將幾十萬兵權都交給道儲了,道儲若是袖手旁觀怕是有失風度,這也不該是道儲以往的風格。
“無妨,他不會有事。”
既然道儲這樣說自然是算無遺策,居覆想了想道:“陳吾這人氣量小,出手也寒酸,若我要對付敵人,不會這樣造勢,隻需不動聲息將影木堂柒天派過去,殺人於無聲無息,這樣才能起到震懾的效果。看著吧,此事過後,陳吾聲譽必會大受影響。”
“我那師弟的聰慧遠非你等能懂得。”居旋山背對著眾人,麵迎繾綣的山風說道:“儒家能流傳千古因為有一種東西貫串始末。居雲,四人中你最愛看書,可知道這東西是什麼嗎?”
居雲是一個神態文弱的男子,他略一沉思便達到:“是思想。無論是儒家、法家、墨家,他們都確立了一種獨立的思想,亦或說這是他們的行世標準和主張。儒家主張忠君、仁愛;法家主張公平、公正,墨家則是平等、互利。這些流派不是道宗、禪宗,這些流派的主腦千百年來換了不知凡幾,但這一思想卻被流傳了下來。”
“那咱們道宗的思想呢?”居覆從來沒有聽過這在那個調論,問道。
居雲望著居旋山背影,也不知道儲是因為自己的話而入神還是因為遠處那山巒疊嶂的風景而沉醉,想了想繼續說道:“連你也不知道我們的主張和處世標準,這天下修道者還有多少人去想過呢?無為而治、道法自然。”說道此處猛然想到一種可能,立時心驚肉跳,期期艾艾地問道:“道儲,你意思莫非是陳吾他頒布的真誥榜文和這幾年對外對內的行動都是因為…”後麵的話他已經不敢再說下去。
居旋山點點頭:“沒錯,他這些的動作是因為他已經確立了自己的一種處世標準和主張。難怪他能先我一步邁入神光期,因為他先一步預見到了屬於自己的主張,而他的主張便是‘治’。”
“不對…不對。”居覆將腦袋搖得如同撥浪鼓:“我看陳吾這不是治,他這是唯恐天下不亂。眼下大唐,除開陽關、大非川以及我們蜀地之外,再無寸土安寧,對禪宗羅列大堆的罪名已經快要將那些人逼反,若是長此以往怕將有戰火燃起。”
居旋山忽然回首,眼神中帶著沉穩和凝重:“這就是陳吾的魄力以及過人之處。你們應知神光期的一個特性,那便是造一個有血有肉的‘人’,而這個人不一定是可以觸摸的血肉之軀,而是一種思想,將自己的觀念加注到別人腦海,讓對方認同自己的想法,並願意為這個觀念而一同朝某個方向奮鬥,這才是神光期最可怕的地方,別這樣看我,這不是妖魅的蠱惑之道,蠱惑是一種用強於他人的力量來讓對方服從於施法者意誌,而修道者的這種‘造人’,卻是扭轉別人的思想,禪宗那些人為了一個看似荒唐的理由可以坐在原地任人宰割甚至主動將自己身上的血肉割下來喂畜生,這就是‘造人’後的力量,超脫於刀劍之外的一種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