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禧太後欣喜的讚歎道:“看不出,曾紀澤還真有些膽量!”
讓沙皇把吞到腹中的領土再吐出來
同治十年(1871年),沙俄趁清朝西北邊疆動亂之機,以“代為收複”為名,出兵占領了新疆伊犁地區。光緒四年(1878年),左宗棠收複新疆,沙俄拒不歸還伊犁。清政府派崇厚為使臣赴俄談判索回失地。昏庸無能的崇厚在沙俄的利誘威脅下,於光緒五年(1879年)十二月二日擅自與沙俄簽訂了喪權辱國的《裏瓦兒亞條約》。根據該約,中國雖然收回了伊犁這座孤城,卻喪失了大片土地,除割去霍爾果斯河以西和特克裏斯河流域大片富饒的領土外,還要賠款500萬盧布。
消息傳來,朝野震驚,舉國嘩然。迫於壓力,清廷不予批準承認這個喪權辱國的條約,將崇厚革職查辦,並令左宗棠做好戰爭準備,以防不測。沙俄惱羞成怒,派大軍屯集邊境,並調集軍艦遊弋遠東。此期間,由於沙俄國內出現了一些變故,俄方同意了清廷的重新談判的要求。
光緒六年(1880年)二月,清廷派駐英公使曾紀澤兼任出使俄國欽差大臣,修訂崇厚先前所立的條約。曾紀澤知道自己麵臨要打交道的是一個異常貪婪蠻橫的國家。但為了國家和民族利益,他沒有其他的選擇,隻有義無反顧知難而進,曾紀澤決心“障川流而挽既逝之波,探虎口而索已投之食”。
曾紀澤認為伊犁戰略地位極其重要,放棄伊犁等於放棄整個新疆。於是,他提出以金錢換土地,即使多賠點錢也要收回土地,錢是可以再生的,土地失去則不能再回。這一外交策略在當時可謂卓有見識。
光緒六年六月,曾紀澤抵達彼得堡,開始長達半年的艱難談判。與曾紀澤談判的是俄國代表是外交大臣格爾斯和駐中國公使布策,這兩人十分霸道蠻橫強硬,堅持不改崇厚先前所立的條約。
他們對曾紀澤說:“兩國全權大臣已經簽訂好了條約,沒有什麼可以修改的了。”
曾紀澤語氣堅定地回答:“因為中國的使臣崇厚失職,違背了朝廷的旨意,所以這個條約理應酌情進行修改。”
格爾斯和布策又說:“崇厚是頭等全權大臣,你是二等出使大臣,又無全權,怎麼能夠修改崇厚與我們簽訂的條約呢?”
曾紀澤針鋒相對:“我既然是駐俄公使,就有權同你們談判修改條約的事。”
格爾斯和布策被頂得無話可說,隻好同意與曾紀澤談判。曾紀澤把需要修改的地方一條條列出。格爾斯看後暴跳如雷:“這不是把前麵所訂的條約全部推翻了嗎?俄國沙皇已經向清朝廷提出最後警告,假如不批準以前簽訂的條約,我們就隻能用大炮來發言了。”
曾紀澤毫不退縮地回答:“如果兩國間不幸發生戰爭,中國用兵向俄國索還土地,那就什麼地方都可以索取,決不隻限於一個伊犁。”
幾天後,格爾斯和布策又蠻橫地向曾紀澤提出:“我們守衛伊犁的軍費總共為1200萬元,中國必須予以賠償。”
曾紀澤冷笑道:“雙方還沒有打仗,哪裏跑出來的軍費?”
格爾斯和布策說:“如果你們不答應,俄國隻好開戰了。”
曾紀澤不卑不亢,針鋒相對:“中國不願有打仗之事。倘不幸有此事,中國百姓未必不願與俄一戰。一旦打起仗來,誰勝誰敗還不一定呢。中國人堅忍耐勞,縱使一戰未必取勝,然中國地方最大,雖數十年亦能支持,想貴國不能無損。大清如果獲勝了,那俄國也必須賠償我們軍費。”
其時,俄國內有國事不寧,外有左宗棠有作戰準備,沙俄自然不敢輕舉妄動。再加上曾紀澤恪守“替國家保全大局”的信條,以其非凡的毅力和堅韌,始終如一不為利誘,不折不撓,不屈淫威,“逐日爭辯,細意推敲”,始終表現出“不肯苟且遷就之意”,極力維護國家的主權和尊嚴。雙方正式會談辯論有記錄可尋為51次,反複爭辯達數十萬言。終於迫使俄國政府修改條約,除了將伊犁歸還中國外,又還了伊犁南麵的一大片領土。曾紀澤不辱使命,成為中國近代第一個英雄式的外交大臣。
光緒七年(1881年)二月二十四日午後,雙方重訂《中俄伊犁條約》,此次簽訂的條約全稱為《中俄改訂條約》,用中、俄、法三國文字繕就定稿,中文約本有數頁是曾紀澤親手書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