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裏，沒有一絲風來打擾它的寧靜。我化作小廝，謹慎地跟在竭後麵。而我的袖中，藏著一把鋒利的小刀。天牢，這個被人看做人間地獄的地方，此刻關押著那個讓我牽掛的人——炎煜，他欠我太多的答案了。
“疏兒，我們隻有一炷香的時間。”竭握緊我的手，仔細叮囑我道，“皇帝時刻都可能來這裏，如果被他撞見了，後果不堪設想。”
“可是......”我不解地搖了搖頭，“現在這麼晚了，應該不會......”
“你太不了解玉玄了。”竭歎了一聲，“他的所作所為絕非常人能預料的。再說他的耳目眾多，現在很可能已經知道我們在這兒了。不過，你不要擔心。一會我會守在入口，如果出了什麼意外，我會替你擋住一陣子。”
“竭......”聽了他這一番話，我不知該如何是好。為什麼，我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利用他。“對不起......”
他輕輕捂住我的嘴，溫柔地將我摟進懷裏：“不要對我說這三個字。等炎煜這件事過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過了......我的鼻子酸酸的，一語不發地閉上眼。怎麼過呢？炎煜，是注定要死了麼？如果他真的死了，我還能心安理得地和竭在一起麼？
回不去了，一切都回不去了。
我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慢慢從他的懷抱中掙脫開來。“竭，我該進去了。”
“好。”他點了點頭，欲言又止地看著我，“進去後，不管看到什麼，都要控製住自己的情緒。”
一踏入天牢，一股刺骨的寒氣迎麵襲來，讓我忍不住直打寒戰。這裏，不知聚集了多少孤魂野鬼。而多數都是忍受不住酷刑慘死在這兒。
腳下一片濕滑，我扶著陰冷的牆麵蹣跚而行。昏暗的燭光鬼魅地搖晃著，將我的影子映成扭曲的摸樣，層層疊疊地晃動在地麵上。偶爾會看見牢房裏蜷曲在角落裏恐怖的聲音，在黑暗中向我透出意味不明的目光。
終於，我走到了牢房的最裏間。與剛才路過不同的是，這件牢房上用一把很大的鐵鎖牢牢固定住入口，裏頭飄散的濕氣顯得更重了。
“炎......”我哆嗦著不敢靠近。牆角邊，靠著一個滿身傷痕的人。他的頭發披散下來，遮住了麵容。
也許是聽見了聲響，他吃力地抬起頭，看見了站在牢房外麵的我。“你......”他的聲音近乎嘶啞，使我完全不能辨認出他的身份。
“煜郎......”我壯起膽子走到柵欄邊，“你是炎煜，對不對？”
“瀟瀟......”他的情緒突然激動起來，拷在手腳上的鐵鏈發出清脆的撞擊聲，“你真的來了，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
“煜郎~”看著如此狼狽的他，我的眼淚忍不住滑了下來，“你怎麼傷得那麼重？他們毒打你了麼？”
“那個狗皇帝，怎麼可能那麼容易放過我。”他露出鄙夷的表情，憤恨地說道，“他要我供出竭王爺是我的同謀，不然就慢慢折磨我到死。”
我愣在那裏說不出一句話來。玉玄，他果真是想一箭雙雕。如果同時鏟除了炎煜和竭這兩個眼中釘，那麼他便可以高枕無憂了。想到這兒，我對玉玄的憎恨又深了一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