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說起來才幾分鍾的事情,幹起來還真花了不少心思。。。當我把螃蟹裏可以吃得東西都放進蕭閑雲碗裏,將其恢複本來麵貌以後,之間他目光灼灼地看著我,在我耳邊低語道:“想不到我蕭某人都快要娶位如此見多識廣的夫人回家了,自己居然還不知道!小語兒,你身上到底還有多少秘密是我不知道的呢?真是每回都讓為夫大開眼界,也。。。措手不及——來不及將你藏著掖著,讓旁人知道你的好。”
旁人?我疑惑地忘過去,隻見戚寂然癡癡地望著我,那眼神複雜難辨:有深究的、有嘉許的、也有不可思議的、甚至還隱約有一點。。。愛慕?我不確定,也不想知道。隻是淺淺地回了他一個笑容。
戚寂然這才收好剛剛的表情,歎道:“兩位可真是蝶鰈情深,嫌煞旁人啊。蕭兄,得起如此,夫婦何求啊?”
蕭閑雲答道:“哪裏哪裏,小語兒的不知深淺的賣弄,叫戚兄見笑啦。。。”
戚家兩姐妹在旁邊低低地冷哼了一聲,我們也都很有默契地當作沒聽到。繼續相互誇讚一番。玉磊落山也是從剛剛的震驚中恢複過來,誇了我幾句,不過以後一直都沒有再繼續說話,似乎是在沉思著什麼。。。
一頓午飯就這樣轟轟烈烈地落幕了。飯後蕭閑雲對我說要收拾一下,然後動身去引玉大會。我也正好覺得在這裏呆得膩了,剛好可以換換地方玩,不過覺得有必要在走之前知會那個把我生活弄得一團亂的大嬸。說也奇怪,在這些烏龍不斷的日子裏,我居然還會覺得與大嬸建立了近乎革命般的情誼。。。
從最先出現在街上,做我和蕭閑雲之間的和事佬;再到後來的二次街頭偶遇,她為我“教訓”蕭閑雲;到最後在街上第三次“適時出現”,成功地將我“不能說的秘密”公布於眾。如果要將這段認識的過程記錄下來,恐怕都能出一本書了,書名就可以叫做《我與大嬸宿命的街頭相遇》。
全賴大嬸之功,我和蕭閑雲一下子躍升成為華鎮風雲人物。從此以後,街頭巷尾,男女老少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有這麼一對“夫妻”,雙方關係在大嬸的關懷下“茁壯成長”。。。
雖然說大嬸一出現,我們就要應對她的一些一廂情願的“認識”,諸如小兩口吵架,我懷孕了,孩子差點沒了等等之類的烏龍,但是不可否認,大嬸對於我們還是不錯的,對我簡直就想對自己的親閨女一般。。。
小二也在此時告訴我了大嬸的一些事。說她是從外鄉來的寡婦,全家都死於瘟疫,當初一個人來這裏落地生根。初來乍到之時難免吃了很多苦,再加上人長得周正,門前是非也多。不過大嬸十幾年如一日,靠著住這裏的遠方舅舅的照拂,一直安安分分地過活,對待他人也從來和和氣氣,加上她還很本身樂於助人見識不淺,所以華鎮的人才從最開始的排擠到後來的接受,再到最後的敬佩。。。可以說,大嬸的涵養與為人都是全鎮有目共睹的,她絕對值得大家給予尊敬。
我想她大概是真的在心裏把我們當自家孩子看待了吧,這麼多年的親情缺失,確實挺不容易的。生活的磨礪肯定使得她變得睿智,現在這個樸素到不樸素的形象大概也是她大智若愚而刻意隱藏的表現吧。想必認為我們是外來人,才會拋卻本地人對她的敬佩,與她向平常人那樣相處。。。
大嬸的消息渠道一向是很多的,想必這次又是從哪裏聽來了我們要離開的消息,竟在我們找她之間來找我們。此時的大嬸全沒有平時那副近似於“三姑六婆”的神態,而是換成了一張睿智的臉。我想雙麵伊人這一詞,用於形容大嬸,也是分毫不差的。。。
此時大嬸強忍臉上別離的表情,說道:“以後機會就再回來這裏看看,沒機會也就不要強求了,我們沒有相濡以沫,也沒有相呴以濕的感情,但是不妨相忘於江湖。。。”
寥寥數語,讓我深深感覺到,潭水三千,也不及其萋萋送別之情。然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再不舍也有不得不分開的一刻,於是告別的大嬸與眾人,與蕭閑雲一同真正地離開了這個充滿回憶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