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變故(2 / 3)

一晃神的功夫,已經念到我與香琳所在的橫排。排頭的女子叫謝婉,被念到名字後沒有絲毫的慌亂,而是從容不迫的走上前,大大方方的接受來自四方的目光審視,隻是微微抓住袖口的雙手泄露了她一絲緊張的情緒。她熟門熟路的走上前先為皇上斟了一杯茶,又仔細的走到長桌另一邊磨墨,動作輕柔,偶爾用餘光打量著皇上的表情。興許是看到了皇上越發滿意的神情,她嘴角微微勾起,手指也不經意間輕輕顫動著,似乎是在為自己的成功而開心。

我有些疑惑:這謝婉怎麼說也是朝廷官員之女,手上怎麼這麼多繭子?是為了今天幹活磨出來的?

待她做完一切的事情,皇上滿意的點了點頭。正準備伸手去拿她的木牌,卻聽見殿外一聲通報:“啟奏皇上,禦花園裏發現身份不明女子,自稱是今日送進宮的女官候選人。”

謝婉聽到這句話,身體微微一震,她努力的穩住自己,臉上盡是震驚與恐慌,不過馬上就收斂了這神情,佯裝鎮定的走回隊伍,隻是身體還有些搖擺,手指緊緊抓著衣袖,力氣大到指節已經泛白。

我有些不解,不過隨即了然:這事情恐怕跟她脫不了關係吧。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殿外侍衛的通報上,幾乎沒人注意到謝婉的變化。皇上臉色也是變得難看了些,在皇後的眼神示意下才微微緩和了些。袖袍一揮“帶上來”,便看到兩個侍衛押著一個一襲紫衣的柔弱女子進殿。那女子進殿後眼神無助的搜尋著什麼,當看到深深埋頭的謝婉時一下子煥發了光彩,碰到謝婉的躲閃又一下黯淡下去。

謝婉並不抬頭看她,隻是埋頭在人群中,腳尖輕點著地,緊咬著下唇似乎在隱忍什麼。

“你是何人?”皇上身邊的大太監厲聲問道。

“草民白心寧,是…上一屆的女官,沒被選上便做了浣衣院的宮女。”白心寧跪在地上,身子有些顫抖,聲音也隱隱發顫。

“放肆!”押她進來的侍衛看到皇上難看的臉色便大聲嗬斥道:“你方才才說你是今日送進宮的備選,為何此刻又成了上一屆的宮女?”

那女子咬緊嘴唇執拗的不出聲了,而退回到隊伍最外端的謝婉越發的不安。

我眯起眼睛打算好好看看這唱的是哪一出,一抬頭卻看到太子含著戲謔的笑看著謝婉的反應。原來太子也注意到了謝婉的不同。

“你為何不說話了?”皇後掃了一眼跪著的白心寧有些不悅卻依舊端莊地開口,惹得白心寧又是一顫。

“草民…草民是…”

“怎麼?宮中管教這麼不嚴?進宮五載,居然還不知道宮女要自稱‘奴婢’嗎?”太子端起身旁的青瓷茶杯抿了一口,悠悠地開口道。

這話一出,不單是白心寧更加懼怕地伏在地上,連謝婉也好像更加恐懼一樣死死地拽住衣角,努力克製著顫抖的身體。

“奴婢一時害怕,忘記了…”白心寧慌張地找著理由,更加不敢抬頭看座上的七人。

“你還不說實話嗎?嗯?”皇上一拍身前的長桌終於爆發了。

“奴婢…”白心寧已經被嚇哭了,一張小臉顯得蒼白無力“奴婢隻是害怕,外院粗使宮女無事不得進入內院,可是奴婢今天…迷路了…所以一不小心進了禦花園…奴婢害怕說自己是浣衣院的宮女會被侍衛直接處置,所以就說…就說自己是…今天入宮的備選…”

白心寧斷斷續續的說完這一段話後,已經泣不成聲,身子抖如糠篩一般直不起身。皇上皺著眉頭,似乎在思量她這理由可不可信。

“父皇,兒臣有一事,不知當講不當講。”太子突然起身,對著皇上躬身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