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許是忙去了吧,我想著。算了,反正已經回府了。
三姐回門那天,宮裏遣了人將我帶進了宮,說是要先檢查一番,所以沒趕上三姐回門的晚宴。查過身體一切無恙後,便可等到四月初進宮了。
也算是我命好,閑下來這幾天正趕上櫻花開的最好的時候,紛紛揚揚的粉白花朵漫天飛舞,有時還會飄到旁邊六妹的院子裏,惹得她也總是來賞花,還拾了花瓣去泡花茶;四哥也會經常來坐坐,偶爾給我帶些城裏賣的很好的零食讓我消磨時光;不知是我要走了的緣故還是嫁了人便收了性子,連一向針對我的三姐也柔和了不少,回來時倒也來落櫻苑坐過兩次。
人隻要閑著就很容易多想很多事情。這幾天坐在樹下我就時常想起三年前剛剛來到這裏的事情。當時據說是幹爹在府門口看到我,我受傷不輕,一直昏迷著,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無數,他們便救下了我。我一覺醒來什麼都不記得了,幹娘心善,平日裏喜歡做善事積德,夏侯府又家大業大,不差我這一個人,再加上身子弱著不能幹活,便收養了我。按照年齡排下來,成了夏侯五小姐。
記憶裏總是有個白色身影,就如第五晚楓一般靜謐淡然,又飄忽不定讓人摸不著頭緒。直覺告訴我我與第五晚楓一定認識,隻是不知為何,他並不提起這事,我便也不問。想起那天在涼亭中聽到“第五晚楓”四個字是心中的猛烈的震顫,我便覺得陣陣熟悉感湧來,混沌的記憶好像馬上就要被劈開了一般,卻總是那麼混沌著,依舊是什麼都想不起。
還有那陣水聲。我這人失憶後便畏水,尤其是水沸騰的咕嚕嚕的聲音。那種不受控製的水泡爭先恐後向上翻湧的感覺,能將我打擊的無所遁形,隻要是靠近沸騰的水,我臉上一直不動聲色的麵具就會瞬間被打破,心裏有種撕裂般的疼痛,胸口也是火辣辣的疼著,就連沐浴的時候我都會讓下人不斷加溫水,從不在木桶下放瑪瑙石,倒不是因為水澆在瑪瑙石上麵的嘶嘶的響聲,而是用瑪瑙石熱水時會有水泡從桶底翻騰上來。這樣的恐懼感讓我心驚,對我失憶了的人來說,這樣的感覺不是好事,不知道哪天就會成為一個導火索,突然引爆一連串的問題,炸的人屍骨無存。
一切一切,一定有些問題,我卻根本不知道是哪裏出了差錯,有時腦子裏會突然閃過什麼卻怎麼也抓不住。我甩甩頭,算了,不想了,船到橋頭自然直。
時辰晚了,再過兩天就要進宮,我看了看院子裏早已開敗一半的櫻花樹,轉身進屋。暮然幫我蓋好了被子熄了燈,輕輕地掩上門出去,我似乎聽到了她的歎息,歎息我未來的命運。閉上眼睛,身子轉向床內,把一室月色拋在了背後,所以,我沒看到,窗外立在月色中的白色身影;也沒聽到,他仰視櫻花樹時的喃喃的絮語:
“星淺,星淺…”
------題外話------
因為我是學生所以會發的比較慢,對不起啦,好像一次隻看一點很不過癮,我會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