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與卿卿的手鐲怎會在你這裏”沈渝溫柔的神色在麵對孟冷煙的那一刻變得冰冷,好似能墜下冰茬子,孟冷煙舉著鐲子,道“這可是你的家傳之物”
沈渝頷首,道“不是家傳之物我怎會給卿卿”
孟冷煙笑,他果然沒騙自己,他果然不會,孟冷煙急於向他解釋“這個鐲子怎麼會是莫非卿的呢,這是你送給我的啊,在司馬罔的宅子,你……”
莫非卿尖銳的聲音掩蓋住孟冷煙的話“這是阿渝送給我的”
沈渝不耐煩道“孟冷煙,你別胡言亂語,這分明是我送給卿卿的,怎麼會是你的”
莫非卿低著頭不說話,緊緊攥著沈渝的衣袖,兩岸書上掛著鳥籠,裏頭的畫眉鸚哥叫的歡暢。
沈渝摟著莫非卿走了很遠,孟冷煙還站在原地,她忍不住想笑,那一瞬間她都想通了。
她想,沈渝沒有看見那封信,而那封信的去處用腳丫子想都能想到,因為她的矯情,沈渝從未見過七夜雪的真麵目,隻要帶上麵具,誰都可以是七夜雪。
莫非卿帶上她的麵具,去司馬罔的宅子,她就成了七夜雪,但她無論如何也不能做到一模一樣,恐怕沈渝從未愛上她本人,他愛上的隻是心中的一個幻影,無論麵具下是誰。
想到這兒,孟冷煙慢慢蹲下去,心酸從心髒蔓延向五髒六腑,像腸絞痛似的拖泥帶水。
如今想這麼多已經沒有用,但孟冷煙不甘心啊,她想弄清楚沈渝究竟是愛她,還是心中的幻影,這些事情總得弄清楚,就算是死心,她也心甘情願了。
她總得向他說清楚,問清楚。努力向他解釋了,他才會明白,才會懂得她才是那個人,然後認清莫非卿的麵目。
沈渝倒是與莫非卿在本宅中小住幾天,潤王爺與潤王妃甚是開懷,孟冷煙早晨去請安時潤王妃含蓄的提了提,夫妻關係弄得這樣僵並不是好事,弄得好好一個王爺府不像王爺府,且男人三妻四妾也是平常事兒,孟冷煙如此做對名聲不好。
孟冷煙去尋沈渝,路上花紅柳綠。
孟冷煙尋不到沈渝,卻曉得他每天忙完了都會去操場騎馬跑兩圈,男人都喜歡奔馳的感覺。
孟冷煙挑了一匹順眼的馬兒,慢慢跟在沈渝後頭。
孟冷煙默默跟著,心中較量該如何搭訕,但他們之間從未有過搭訕這種情節。
孟冷煙正在計較,沈渝就已經發現了她,若身後跟了這麼大塊頭的一個人和一匹馬他還不能發覺,那委實太慫。
“你找我”沈渝開口道。
孟冷煙莞爾一笑,道“是啊,我有事跟你說”
沈渝皺眉道“記得我說過,以後井水不犯河水”
孟冷煙仍然笑道“沒錯,隻是有些事情我得跟你說清楚,譬如”孟冷煙指著他身上的配玉,道“這是我送的”
她就是這麼直接了當,同樣也深刻的了解拖泥帶水往往沒有好下場,也許這一被子都解釋不清楚。
沈渝冷笑,道“你胡說什麼,這是卿卿送我的”
孟冷煙道“那你記不記得你當初在寧國,你救了我,我並沒有回去,我……”
沈渝道“我知道你沒回去”
“我沒回去後遇見了你,你在山上,被人刺”孟冷煙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因為她都不知道沈渝究竟是一開始就知道還是相處以後他才確定她是七夜雪,隻記得那夜,他告訴她他喜歡她。
孟冷煙坐在馬上,伸出手要去握住沈渝的手,沈渝避開,道“你以為你說我就會信麼,你好自為之”
她以為與沈渝說清楚就夠了,沈渝是個聰明人,不會聽不清她說的話。
然而她實在太高估沈渝,一個人的智商高不代表他情商就高,許多情商低的人往往智商高,孟冷煙如今正在看的一話本子,說得就是找不到老婆的男人如何竊取高額銀票,並且嫁禍他人過上好日子的故事。
有些事情即使她說,對方不肯聽,不肯信,也是枉然。
沈渝便是如此,雖然他智商高,情商也高,但理解能力確實很差。
孟冷煙呆呆的看著沈渝策馬遠去,覺著這件事兒還沒說清楚,得繼續找個時間來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