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見問不出來,又細想孟冷煙向來與孟家不和,又出宮失蹤已久,便也不再多問。
大軍且行且停,一路向西,日子過得甚無聊,寧軒成日裏磕瓜子,磕的舌頭都起了泡。
“冷煙,你說我們什麼時候才能停下”
孟冷煙道“不知道”
半月後,寧禦蒼身邊的侍衛尋到這裏,奉旨接皇帝回宮。
“妖妃已斬,君側已清,朕念父子之情,特迎太上皇回宮”
眾人歡欣雀躍,孟冷煙卻高興不起來,寧軒問其故,孟冷煙答道“你以為皇帝回去還能有好日子過麼,現如今都是寧禦蒼的天下了”
寧軒默默不語,孟冷煙又道“你跟我回去罷,別管這些了”
寧軒問道“兵符是不是在你那兒”
孟冷煙不忌諱的點頭,道“你要跟我走麼?”
寧軒咬牙,道“不,我要奪回我的東西”
孟冷煙一愣,不想寧軒說出這樣的話,她拿出匿藏的兵符交給他,說“不到萬一別用”
寧軒點頭。
孟冷煙想,與沈渝的約定,她要失約了。
皇帝被迎回去後,被安放在梨園,對了,就是看戲的那個地方。
梨園裏頭的弟子早已被驅逐,皇帝身邊隻剩下寧禦蒼派遣的一個宮人,推開門時,映入眼簾的隻有滿地的落葉和破敗的房屋。
皇帝長歎,不過淪落到這種地步他又能怪誰?
“哎呀,太上皇,這宮殿雖然破敗了點兒,但還是能住人的,其實”宮人欲言又止,最終還是說出口“其實若不是孟春,您也落不到這個地步”
世人皆言花妃禍國殃民,卻不想她也是受人利用,皇帝但凡出了錯,就定是寵妃的錯,一個國滅了,挖也要挖一個妃子出來替罪,罵為妖妃,她們又何其無辜。
似乎全天下的錯都是她們的。
皇帝不語,這個時候他又能說些什麼。
寧軒與孟冷煙又回了合秋殿,寧禦蒼與蘇顏韻見著孟冷煙時相當吃驚,沒想到這位公主居然還能活著回來。
“皇兄,別來無恙”寧軒高喊,恨一個人很容易,任何人任何事,尤其是在皇室。
寧禦蒼並未見他,隻擁著蘇顏韻站在高高城牆上,俯視著寧軒,成者為王敗者寇,他有這個俯視寧軒的資本。
一宮人走過來,道“王子軒,皇上仁慈,已將合秋殿打點好,請罷”
寧軒上了馬車,馬夫輕喝一聲,馬車顛簸著去了。
孟冷煙拍了拍寧軒的背,小聲道“放心,我們這兒還有最大的王牌”
寧軒一愣,道“如今我最大的王牌便是你”
孟冷煙默默不語,待入了**,他們下轎,換上另一轎子,由二宮人抬上,直到合秋殿。
合秋殿還好,隻冷清了許多。所幸寧軒並不介意,寧軒這一路來與孟冷煙說道了許多,例如太後因皇帝做的那些缺德冒煙兒的事情活活氣死,例如花妃陷害他,傅清儷出麵頂了罪過,被花妃推入蠆盆,
這兩年來絮絮叨叨的許多事情,寧軒都說不太清楚,孟冷煙卻能深刻體會到其中的凶險,還有皇後死的事情,她至死,都不能相信是自己親兒子害的自己。
孟冷煙張口想說話,寧軒卻搶先一步道“冷煙啊,其實我仔細想過了,我們這親成的太糊塗,都是為了相互了解難處,沒什麼夫妻間的情分,現如今我也不是太子了,我們和離罷”
孟冷煙就順了寧軒這個人情,於是他們中途打了個彎兒,去合離了,她又成了待嫁。
他們和離這件事兒做的幹脆利落,一點都不含糊,且是在入宮第一天,宮中不少人私底下猜測,這孟冷煙是外頭有了男人,急著甩開沒用的寧軒。
宮中傳聞大多不靠譜,這次卻猜對了,孟冷煙真有了男人,還是玉國的。
孟冷煙甚開心的拍了拍寧軒的腦袋瓜兒。
這份歡喜卻沒能維持多久,內務府的管事道她的那宮殿未曾清理,如今隻得將就在合秋殿。
將就將就也沒什麼,隻是待他們一入合秋殿,大門便被鎖上了。
孟冷煙急忙跑過去敲門,大喊“喂,你們做什麼,為何鎖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