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美啊!真的好美!”玉簫對著那燦爛如血的夕陽發出由衷的感歎,多日以來心裏的鬱悶之氣一掃而空。
“我知道你一定會喜歡的。”凱特王子著迷地盯著她被映得紅燦燦的臉蛋,她渾身上下都被鑲上了一圈金邊,顯得愈加嬌俏動人。
此時兩人正並肩坐在尼羅河岸邊一塊平整光滑的大石頭上,看著埃及之母——尼羅河的如一匹緞子般暗綠得發亮的河水靜靜地從腳下流過。
玉簫滿懷崇敬地看著此時如女神般聖潔光輝的尼羅河,任何言語也無法形容這種景象的瑰麗壯觀。她目不轉睛地看著,生怕錯過了任何一個細節。
直到太陽收去了最後一抹光線,天空開始轉變為深沉的寶石藍,尼羅河的河水也暗淡下來,玉簫才終於舒了一口氣,順了順被夜風吹亂的卷曲長發。
凱特王子沒有說話,卻細心地將自己的披風解下來,披上她微微顫抖的肩頭。
兩人在沉默中又坐了許久,玉簫才開口打破了寂靜:“凱,你一定是常來這裏,我說的沒錯吧。”
凱特王子輕輕地笑了,她果然是最了解自己的人呢!
“小機靈鬼,你怎麼知道?”他習慣性地伸手揉亂她剛剛理好的一頭柔發。
“因為……”玉簫摸著光滑的石麵,“這裏的石頭很光很幹淨,一定是有人常常來的關係,還有,還有這裏的空氣有你特有的味道呢,很清新很迷人,我的鼻子可是很靈的呢……”
她的話還沒說完,人已經被凱特王子緊緊地摟入懷中。
在遠處,被主人遺忘的飛影和寶兒,在大漠蕭瑟的夜風裏也終於親昵地依偎在了一起。
“喜歡這裏的話,可以經常來呀。”凱特王子在玉簫的耳邊悄聲說。
玉簫卻突然因為這句話而如坐針氈,不安地掙脫出了他的懷抱。
因為她覺得此時的自己,像極了那種經常在肥皂劇中出現的第三者,在外麵與有婦之夫幽會,趁勢破壞人家婚姻的壞女人!
這讓她內心裏充滿了不安與愧疚。
她深呼了一口氣站起來,跳下大石頭,徑自向馬匹走去,聲音又恢複到了如水般的平靜:“回去吧,很晚了,菲麗亞姐姐應該還在等我們吃晚飯吧。”
她沒敢回頭,所以自然也看不到凱特王子臉上那種令人心碎的受傷與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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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一前一後地回到家,菲麗亞果然一直在等他們。玉簫彎腰抱起兩個向她同時撲過來的小肉球——卡西和萊絲,卻沒敢去看菲麗亞那張似乎攙雜了些複雜情感的麵孔,這讓她有一種做賊心虛的感覺。
但願是我多心了,她想,耳邊卻傳來凱特王子淡淡的話語,是對著菲麗亞說的:“沒什麼,我和小玉就是出去逛了一圈,讓她熟悉一下周圍的環境,下次遇到這種情況你就不用等了……”
“小玉,你總算回來了!快跟我走!”夏米氣喘籲籲地衝了過來,打斷了他們的對話。“剛才麗塔和曼妮來找我,說九王子一直在找你呢,我說不知道你去哪了,差點沒被她們兩個給纏死……”
糟糕,真的把那個臭小子給丟在腦後了!玉簫一驚,那冷血的家夥說翻臉就翻臉,脾氣壞得嚇人,可千萬別惹出什麼事來!
“停!”她揮手打斷夏米的喋喋不休,“我現在就去!”說完,拉著夏米就跑,心裏卻有一絲欣喜,因為終於有個正當的理由離開這個有點令她尷尬的地方了。
“等一下!”凱特王子急急地叫住她,“肚子餓不餓?你還沒吃飯呢。”對她的關心溢於言表。
“沒關係,你們先吃吧……”玉簫的聲音遠遠地飄過來。
才剛走到拉美西斯的房門外,玉簫就感到背後一陣冷颼颼的,耳邊全是劈裏啪啦摔東西的聲音,混雜著房子主人低沉的怒氣勃發的罵人聲。她小步小步地溜到門前,將門拉開一條小縫,向裏偷看。
“小玉……”夏米膽怯地躲在她背後,對她的行為很不理解。
“噓……”玉簫連忙捂住她的嘴,皺著眉頭悄聲詢問:“先把情況搞清楚了再說。這家夥又在發什麼神經?我今天早上離開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嗎?”
“我也不知道啊,你一走,我也找了個理由溜了,否則我一定會被九王子給‘凍死’!”夏米大氣也不敢出。
“咦?哦……啊哈哈哈哈哈哈!”玉簫實在忍不住笑了出來。“凍死”?沒想到夏米用的詞語這麼精彩。
“你說的沒錯!呆在這個冷血怪物的身邊,一定會‘凍死’的!”她笑眯眯地大力拍著夏米的肩頭。沒來由的,她卻突然想起了那兩次與他的“近距離肢體接觸”,他的肌膚的確是冷冰冰的,而且沒有血色,可能是貧血的關係吧。但是他的臭脾氣,把她對他的唯一的一點憐惜之情也抵消掉了。
“什麼人?滾出來!”一句有些中氣不足的怒喝響起,伴隨著重物被投擲過來的破空之聲。
“糟了!”玉簫這才發現自己剛才笑得太大聲了,連忙往旁邊一閃,沒忘記拉呆若木雞的夏米一把,隻聽“砰”的一聲,一隻昂貴的雕銀花瓶重重地砸在地上,摔變了形,把木頭地板砸出一個深深的坑。
“搞什麼!臭小子!”玉簫有點生氣了,這可是會出人命的耶。
她昂首挺胸地推開門進去:“是我!你要怎麼樣?”她的語氣很衝,順便環顧了一下嚇得抖抖縮縮跪了一地的美女,目光直射向罪魁禍首——正斜倚在軟榻上的拉美西斯。
“是你。”拉美西斯優雅地起身,深黑的眸子裏有亮光一閃而過。
“剛才,沒傷到你吧?”他的聲音居然有一種前所未有的溫柔。
可惜在怒火裏燃燒的玉簫根本沒注意到這一點。“廢話!要不是我躲得快,被砸爛的就不是地板而是我的頭了!你小子怎麼這麼暴力?”
玉簫敢對天發誓,那一瞬間,拉美西斯的眼睛裏絕對有一絲歉疚與擔心閃過!正當她以為自己看花了眼時,他的臉又恢複成萬年冰山。
“你們,現在馬上從我眼前消失!”他冷冷的話是衝著跪了一地的美女說的。
那些女人如蒙大赦般爭先恐後地逃跑了,幾秒鍾後,偌大的房間裏就又剩下了他們兩個人。玉簫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步,呃,這個氣氛,好象有點怪呢。
“你去什麼地方了?”拉美西斯對著玉簫冷冷地發話,聲音裏有一絲焦躁和不耐煩。
咦?真奇怪,難道我去哪裏都要先向你請示不成?玉簫很不滿他這種審問犯人似的語氣,於是故意敷衍他:“隨便逛逛,怎麼,有意見嗎?”
“哼,我可是聽說,你是跟我哥哥出去了。”他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