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隊長期南征北戰,很少有安定的學習環境。大家珍惜新兵營通訊訓練班來之不易的學習時間,每一個人都燃燒著熱情,爭分奪秒,爭先恐後。經過培訓,大家的技術水平有很大提高,完全能獨立工作。我們1938年初結業,由劉寅帶隊,4月份回到延安。我們是新兵營第一批回延安的,乘蘇聯援華物資車隊的汽車,有兩輛車坐著我們的人。
我們的車到蘭州,原以為一路順風,不曾想橫生枝節。車隊到達蘭州黃河鐵橋,蘇聯援華物資車隊去交接地卸貨。黃河鐵橋橋頭有國民黨哨卡,我們兩輛車上的全體人員下車接受檢查。
哨兵查問:“車上裝的什麼?”
我們回答:“一些藥品。”
哨兵問:“都是幹什麼的?”
我們回答:“蘇聯歸國華僑。”
一個哨兵指著我們一位同誌突然說:“你在河西抓過我,你是紅軍,怎麼是歸國華僑呢?”
劉寅一看不妙,讓大家快上車,又給八路軍駐蘭州辦事處打了個電話。八辦給蘇聯駐蘭州領事館打了電話。領事館來了兩輛小臥車,一輛在前引導我們,一輛跟在我們車後,一直護送我們到八路軍辦事處。我們的兩輛車順著路邊停在八辦門口,蘇聯領事館的小臥車一前一後橫著停在他們的卡車跟前。國民黨特務再沒有明著糾纏,但辦事處周圍增加了不少警察和便衣。為了避免國民黨特務的糾纏,我們任何人都不出門。辦事處有一棟木結構兩層樓,延安來的20多名青年學生住在樓上,我們住下麵平房。我們在辦事處住了兩天,租了一輛汽車坐到西安,又由八路軍駐西安辦事處派車將我們送到延安。延安來的青年學生,乘我們來時的汽車去新疆。這些學生是延安派往新兵營的教員,其中有六位女青年。
新兵營第一批回延安有搞報務的,有搞醫務的,就這兩種人。隰啟德是搞醫務的,和我們一起回到延安。紅四方麵軍離開鄂豫皖挺進川陝時,胡曾在醫院當護理員,那時隰就是醫院院長。
回到延安,我被分到三局五十三分隊任報務員,後調到軍委二局。日本飛機轟炸延安以後,我們由王家坪搬往安塞,碰上從延安城往王家坪搬的滕代遠同誌。王家坪是個山溝,比較安全。
滕代遠問:“你很麵熟,是不是三軍團的?”
我說:“我是新疆新兵營的,我們見麵是在新疆新兵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