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延安派出第二批幹部(2 / 3)

臨出發前,中組部又分配來兩位同誌,鄭亦勝和高登榜。這個隊伍就由鄭亦勝、高登榜、曹建培三人率領。

鄭亦勝1911年出生於江西省銅鼓縣,1925年參加農民協會,1930年參加紅軍。他參加二萬五千裏長征,來到陝北。1938年底,鄭亦勝正在外地工作,接到中央電報讓他回延安。他回到延安,陳雲即找他談話,說:“毛澤民同誌在新疆做財政廳長,來電要你和高登榜。另外再調二十幾個幹部,由你和高登榜帶隊,馬上就走!”

高登榜1914年生於陝西省延川縣,1932年參加革命。紅軍長征到達陝北以後,他受黨中央國民經濟部部長毛澤民的委派,擔任延長油礦第一任黨支部書記兼行政礦長,主要任務是迅速解決蘇區黨中央機關的照明用油和燃料,發展生產,支援前線。陳雲找高登榜談了去新疆工作的任務及注意事項。陳雲還告訴他,毛澤民的女兒冒著風險從白區來到延安,有張照片要他帶到新疆親自交給毛澤民,並要他到城隍廟招待所看看毛澤民的女兒。

從延安出發前,陳雲再次接見了大家。陳雲說:我們同新疆的關係是特殊的統一戰線關係。你們到新疆後,不公開以黨員身份出現,不發展黨組織,不吸收新黨員。這清楚地說明了他們在新疆工作的性質和任務。

大家乘車到西安後,又租用了一輛商車前往蘭州。在蘭州車站遇到國民黨特務的嚴格檢查,他們攜帶的留聲機和兩大箱政治、理論和文學等進步書籍被扣留,交涉了一個多小時無結果。

傍晚,他們才來到八路軍駐蘭州辦事處。剛一下車,伍修權就把大家集合起來宣布說:“你們趕快把穿來的延安粗布衣服都脫下來,換上便衣,一會兒韓光來接你們。今後你們的生命安全由他負責,你們與八路軍沒有關係!”韓光由蘇聯回國,被留在新疆,任督辦公署上校副官,又是黨代表鄧發的俄語翻譯。

大家休息換裝,男同誌分別穿中山裝、長衫或西裝,女同誌則換上花旗袍等鮮豔衣服。換裝時有人不小心將衣服掛到伍修權的煤油燈上,把燈罩掀到地上摔碎了。伍修權詼諧地說:“天哪!這可不比西安,打了燈罩,三天都買不回來。”大家笑了起來。伍修權又說:“這裏條件太差,管不起大家吃飯,請大家隨韓光同誌去招待所,那裏條件好一些。”

韓光來了,穿著一身筆直的西服,對大家說:“你們上我的車,到中蘇招待所去住,對外你們都說是新疆盛督辦的客人。”

汽車駛出嘉峪關,顛簸地行進在寥寥然漫無邊際的戈壁灘上。大家目睹飛鳥不落,寸草不住的荒漠景象,思念日漸離開的延安和同生死共患難的戰友們,又想象著到一個完全陌生的勢薄力單的角落,人人心裏很不是滋味。看著夕陽一點一點沉落,一種腸斷天涯的莫名惆悵伴隨著涼氣襲人的秋風慢慢地擴散開來了。夜晚,黃羊成群出沒,竟然在汽車燈光的映射下,好奇地向汽車探頭探腦,有的還莽撞地一頭撞在車燈上,讓人不寒而栗。有一首無名氏的《瓜沙道中》詩:“陽關古道接大荒,官楊零落不成行。陽沉日色連雲白,暗淡風沙入寒黃。鴻覓稻粱銜矢石,人拚骨肉戰冰霜。唐蕃漢壘今何在,秦月依依照古疆。”汽車行駛在一片空曠中,仍能體味到那蕭蕭的悲涼。

蘭州到迪化整整走了15天,途中在酒泉休息了一天,在哈密休息了一天。他們到迪化時,已是11月了,冷得出奇。督辦公署指定他們住進小南門外的一個兩層樓的招待所。

第一件事是填寫履曆。督辦公署發給每個人一張表,讓三天內填好,交給盛督辦過目。大家疑慮重重,未見黨代表鄧發,這樣匆匆填表是否合適?高登榜說:“離開延安前才在中央組織部填了表,怎麼一到迪化,還未見到鄧發同誌就急於填表呢?”陳廣竹附和說:“不能填這個表!要填也得見到鄧發同誌後再填。”

高登榜把大家的想法告訴了韓光。第二天,韓光讓鄭亦勝、高登榜、曹建培在南梁一片空地上等候。在初冬寒涼的朔風中,一輛小車馳來,在空地上掉轉頭。三人趕緊上車,來到八路軍駐新疆辦事處,見到了鄧發。

鄧發同三人熱情握手,關切地詢問大家的情況,告訴他們在新疆工作應注意的問題。關於填表的事,鄧發說:“表還是要填的,不填表就不能在新疆工作。你們的簡曆表要交給盛世才,他看了表後才能給你們分配工作。”

回到招待所,三人按鄧發的意見,一個房間一個房間地說服大家填表。為了便於開展工作,每個人都得給自己起個化名,取什麼好呢?高登榜想,古訓中常言“艱難困苦,玉汝於成”,就叫“玉成”吧。想妥後,他說給周圍的同誌聽。大家都說起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