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那曲勇離開張府以後,並沒有回家。他借著酒勁徑自來到知府大人的府上。
知府大人的家,是一座六進六出的大宅子。他本想去後院找他姐姐看看小外甥。沒想到在門口遇到了知府大人的幕僚李師爺,李師爺見他一身酒氣,就攔住了他。
“舅爺來了。”李師爺衝著曲勇一抱拳,樂嗬嗬的問道:“這是在哪裏吃過酒啊?”
這曲勇雖然姐姐給知府生了兒子,但是上不得台麵,而這師爺卻是知府大人的同鄉親族。曲勇連忙把在張府的不快拋之腦後,換上了一幅笑臉,拱手說道:“張府的壽宴,沒怎麼吃,我飲了幾杯酒就提前回來了。”
“我說這張府辦壽宴不能這麼早就散了。正好我也還沒吃飯,一起吧!我請客,去仙客來。”李師爺一拽曲勇的胳膊,就拉著他去了酒樓。
李師爺雖然看不上這曲勇,但是架不住他姐姐給力,為知府大人生了唯一的兒子。這年頭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保不齊哪天曲勇的姐姐扶正了,這曲勇就成了真正的舅爺了。
倆個人到了仙客來分賓主落座,李師爺甚至主動給曲勇倒了茶水。這倒讓曲勇有些受寵若驚,連忙擺手要自己來。
“舅爺,你跟我還客氣什麼。我看你今天似有不悅,怎麼在這延安府還有人讓舅爺你受氣?”李師爺一邊倒茶一邊問道。
曲勇接過茶,歎了口氣,道:“今天在張府見了個仇人,沒想到被張府還奉座上賓,見著煩,就提前回來了。”
李師爺心中暗哼一聲,知府大人對張府都恭恭敬敬,你個潑皮哪有資格炸刺。
“張府那可是老資格了,聽聞這過壽的張老婦人,是前五省總督陳奇瑜的姨母。人家那可是根深蒂固,你可不要給知府大人惹禍啊。”李師爺雖然看不上這曲勇,但還是提點幾句。
“和張府沒關係,不過一個窮秀才和一個苦力罷了。他們捕了一頭豹子,還能說會道哄得張家老爺歡喜,竟然賞了八十兩銀子。”曲勇有些不屑的說道。
李師爺搖了搖頭,笑著說道:“苦力就罷了,但是秀才可不能小視了。”
“一個窮秀才,中不了舉人,進不了學,更沒機會考進士了,我怕他作甚。”曲勇滿不在乎的說道。
李師爺嘿嘿一笑道:“這倒也是,但是莫欺少年窮啊!既然結仇了幹脆就做了他們,省的日後麻煩。”
曲勇笑道:“聽你這一說也是,幹脆把他們做了,以報他們把我這鼻梁打塌之仇。”
李師爺心中暗罵,你個天生的塌鼻梁黑醜鬼,倒賴在別人身上了。
李師爺心中怎麼想自然不會表現出來,他拍著胸脯道:“舅爺你放心,這事包在我身上了,我給你辦的順順當當的。”
曲勇見能出了這口氣了,笑容也變的得意起來:“那個苦力還是有把子力氣,派的人差了恐怕不是對手。”
“舅爺你就放心吧!我使的這個人是大同鎮武將之子,不但功夫俊,而且手底下還有一幫賣命的漢子,都是跟韃子廝殺過見過血的。”李師爺不無得意的說著。
“哦!李師爺哪裏找來這樣的好手,可靠嗎?”
“舅爺放心,那個大同武將和韃子廝殺戰死了,大同鎮把罪責都推他身上了,全家都被充軍了。那武將的發妻患有心痛病,需要銀錢買藥,那武將之子就給我賣命換藥。”
“哦,原來如此。”曲勇也大笑了起來,發出了濃重的鼻音。
“舅爺就放心吧,隻要那病號不死,他們就逃不出我的手心。我這就寫封手令,讓他們去做了那窮秀才,給舅爺你出氣。”這是李師爺第三次說放心了,他在心裏早就把朱孔陽等人判了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