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自己05(2 / 3)

中年人木然了,他看著老王那期待的目光,一句話也沒有說站起身就要走,老王叫道:“你還沒有給我藥呢!”中年人也沒有回頭。

他在想:“我這減肥藥的主要成分隻是一點瀉藥,我已經用它坑了不少人,如果再坑你,我還叫個人嗎?”

一諾千金

兒子在外地工作,家裏隻有我和兒媳婦張小菊在家,因為我年紀輕輕時就死了老伴,身體還算壯實,有一些閑著無聊的家夥就在嚼舌頭:這李石頭年紀輕輕就死了女人,而他兒子又常年在外地工作,他媳婦年紀輕輕就守活寡,這幹柴烈火呆在一起,日子久了非生出點事不可。後來事情越傳越離譜,有人竟說親眼看見我和兒媳婦去一家旅館開房間。

兒子李樹葉風聞了此事,他火冒三丈,立即就向領導請假回家了,他把我和小菊招到一起,鐵青著臉叫我們講講清楚,我氣鼓鼓的問兒子:“你爸是啥樣的人,你小子會不清楚?”“可人家講的有鼻子有眼的……”我見兒子這樣,氣的頭上的青筋都一鼓一鼓的,大聲說:“事情既然已經到了這份上,我也豁出這張老臉不要了。小葉子,我問你一件事,你小時候,每年的夏天,村裏男人都去村西老龍潭洗澡,你想想,我去過一次嗎?”樹葉不知我的用意,竟不知怎麼回答了,我說:“為什麼我不願意和他們一起洗澡?我是他媽的上朝鮮戰場打仗時被美國鬼子打掉了命根子,我是個男人,我也有尊嚴,我是不想讓人知道!”李樹葉愣住了。我也冷靜下來,徐徐地跟兒子、兒媳婦講起從前那段經曆:

1950年,美國侵略者帶領所謂的聯合國軍,侵略主權國家朝鮮,並把戰火燒到了鴨綠江邊,直接威脅我新生的紅色政權,中央軍委、毛主席發出了“抗美援朝,保家衛國”的口號,號召廣大青壯年參軍。

那一年我18歲,正是一個初生牛犢不拍死的半樁漢子,我響應國家號召,告別家裏的老母親,離開老家山東膠南縣,光榮參加誌願軍。

在朝鮮我結識了山東老鄉李雨水,李雨水是沂源縣人,比我大五歲,處處像一個老大哥一樣的照顧著我,那時部隊的口糧很緊,我正值壯年,身材魁梧,老是吃不飽肚子,每次李雨水都節約一點給我,我不要,李雨水就要跟他翻臉,平日了衣服、襪子破了,我手笨,不會針線活,也是李雨水一針一線的給我補好。

李雨水在家時已經結婚,並有了一個兒子,他常常在閑暇之餘,掏出隨身帶著的兒子的照片看,還對著照片說些什麼,有時還會不由自主的笑出聲來,我見過那照片,是白白胖胖的一個大小子哩,我也喜歡的不得了,嚷嚷著要李雨水把這小子過繼給我做幹兒子,李雨水滿口答應。

有時李雨水也麵帶憂慮,麵向家鄉的方向,久久的出神,再歎一口氣,我就問他想些什麼,李雨水說:“我們在這裏打仗,其實就是將腦袋掛在褲腰上,隨時就可能犧牲。我在想,有一天我如果死了,我家裏的老婆孩子誰去照顧?”我就接過話頭說:“大哥,你放心,隻要我有一口氣,我就會照顧他們一生一世。”於是我們兩人約好,如果兩人中有一個人可以活著回去,他就一定要照顧對方家裏的一切。

1952年,我們兩個人跟隨部隊參加了著名的上甘嶺戰役,奉上級命令,我們所在的部隊要奪取一個高地,可是那個高地由南朝鮮的一隻精銳部隊堅守,不光人數眾多,全部配備美式裝備,而且,還修築有幾個偌大的混凝土堡壘,四麵布滿射彈孔,敵軍就龜縮在堡壘裏邊,瘋狂的朝誌願軍射擊,壓的誌願軍抬不起頭。

誌願軍組織了爆破隊,成功的炸毀了幾個堡壘,天黑時分,隻剩下了最後一個,敵人好像也紅了眼,他們仗著彈藥充足,不停頓的向陣前射擊,誌願軍根本沒法靠近一步。

李雨水看著噴火的射擊口,向連長請纓道:“我去把它炸了!”連長同意了,叫我配合他,當下,李雨水就抱著炸藥包躍出了掩體,我則扛著一杆輕式機槍緊隨其後。

敵人的炮火並沒有因為天黑而停止,瘋狂依舊,好在我們兩個人相互配合的很是默契,我朝著射擊口掃射幾下,李雨水就前進幾步,過了約莫半個小時,兩個人終於到了堡壘邊上。這時,李雨水做了一個手勢,我會意,猛地朝射擊口掃射一番,就在敵人慌亂的那一刻,李雨水將那個炸藥包拉響了然後塞進了碉堡。

轟的一聲,碉堡連同裏邊的敵軍都飛上了天,但是因為裏邊彈藥太多,巨大的衝擊波將不遠處的李雨水二人掀到了半空,然後又重重的摔落下來。

我在昏睡了三天三夜之後終於醒了過來,傷愈後我到處找李雨水,別人告訴他,李雨水身中數塊彈片當場犧牲,鮮血染紅了身下這塊深受苦難的大地。

戰爭結束之後,我懷揣著被李雨水鮮血染紅的照片回國了,因為我是戰鬥英雄,所以當地政府安排我在鎮政府上班,但是卻被我拒絕了,我拿著李雨水提供的地址,幾經打聽,終於找到了他的妻子槐花,跟她說了李雨水在朝鮮的一切,接著就回老家接來年邁的母親,在張各莊落了戶,以便於照顧槐花和他年幼的兒子樹葉。槐花體弱,又遭受了喪夫之痛,得了一場大病,就在我搬來的第三個月,就撒手歸西了,臨終前槐花已經說不出話,但是緊緊握著我的手不放,就是不肯咽氣,我明白他的意思,流淚說:“嫂子,你放心的去吧,俺一定把樹葉當自己的孩子,把他拉扯成人。”……

往事追憶完,我已是淚流滿麵,樹葉及小菊則是目瞪口呆,像在聽別人的故事,因為我來沒有跟人講過這事。

從此,我身邊的人不再議論李石頭跟兒媳婦扒灰的事情,而是一個老誌願軍戰士、一個老革命幾十年信守承諾,照顧戰友孩子的感人故事。

牽手一輩子

王嬸的身體一直很好。這天,她在給老伴王叔洗衣服時,忽然一陣眩暈感襲來,她倒在了地上,幸虧兒女們及時發現,把她送進了醫院,經醫生診斷為腦溢血,經過搶救,王嬸的命保住了,但是卻癡癡呆呆的,不會活動,不會說話,成了一個一切都要兒女照顧的廢人。

可不知是怎麼回事,王嬸的身體雖然動彈不了,眼睛卻一直大睜著,兩隻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天花板,好像有什麼心事未了,陪床的兒女不管什麼時候去看,都見到媽媽睜著眼睛,好像失去了閉眼的功能似的。兒女們去問醫生這是怎麼回事,醫生也說不清,隻是含糊其辭地說,或許她這是因為大腦右半球受到損傷,而眼睛上的神經是受右半球支配才引起的吧。

人長期不睡覺是吃不消的,更何況是一個病人,王嬸的兒女都很孝順,也不缺錢,他們就對醫生說,你們一定要想辦法讓我媽睡著覺,無論用什麼藥,花多少錢。醫生就給王嬸開了一些促進睡眠的藥物,有進口的,有國產的,可是一一試用之後卻一點效果都沒有,王嬸的眼睛還是一直大睜著,最後醫生也無可奈何了。

眼見著媽媽的眼睛因為疲勞而布滿血絲,而自己又無能為力,兒女們很痛心,回家時就將這件事情告訴了王叔,王叔一聽忽的從沙發上坐了起來,說你們讓我去醫院吧,你媽的病打針吃藥都不好使,隻有我能治。

其實當初王嬸一住院,王叔就想去陪伴其左右的,可因為王叔有嚴重的高血壓、冠心病,受到刺激就會有生命危險,故而兒女不讓他去,王叔知道這是兒女孝順,這樣做是為了自己好,就隻好留在家裏,現在他聽到兒女們說了老伴的病狀,非要去醫院,兒女們阻攔不住,隻好帶他去了。

王叔一推開病房門,王嬸聽見了熟悉的腳步聲,眼睛頓時亮了起來,腦袋也費力的向門口處傾斜,王叔疾走幾步,上前一把就牽住了王嬸的手,王嬸眼角登時流出一串淚水,王叔替她擦了擦眼淚,接著他深情地輕拍著她的手,說:“我來了,我來了,你就放心地睡吧!”王叔的話仿佛是咒語一般,王嬸開始緩緩地閉上了眼睛,接著,均勻的呼嚕聲響了起來,王嬸睡著了!

一旁的兒女們目瞪口呆,都說:“真的看不出,爸爸你還會催眠術呀!”王叔輕輕地用右手給王嬸掖了掖被角,左手卻依舊和王嬸的手握在一起,然後他轉過頭來,說:“你們想知道這裏邊的原因嗎?”兒女們點了點頭,王叔說:“我和你媽結婚那年,朝鮮戰爭就開始了,我響應國家號召當了兵,去了朝鮮戰場,留下你媽獨守空房,從那一刻起,你媽開始日夜為我擔心,整宿整宿的睡不好覺。我去了朝鮮三年,她也失眠了三年。”

說到這裏,王叔頓了一下,拭了一下渾濁的眼角,接著說:“後來戰爭結束,我帶著一身傷終於回了家,那一晚,你媽牢牢地抓住我的手,那架勢就好像一鬆開,我就會再次離開她似的。第二天你媽跟我說,這是她三年以來睡得第一個好覺。從此後的每一個夜晚,她都會抓著我的手,說隻有這樣才能睡踏實。幾十年了,一直如此。”

病房裏安靜了下來,隻有王嬸的鼾聲在響。

局長母親的特異功能

一天,市電視台接到了一個電話,說市人事局局長張宗元的母親有特異功能,這可是一個絕對新鮮的看點,市電視台的人接到電話後就給張宗元打了一個電話,問詢此事是否謠傳,張宗元說確實是有這麼回事,記者就想采訪他,張宗元一口就答應了。

在張宗元的口中,記者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