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有我在,不用怕(1 / 3)

我愣了愣,嘴唇動了動,剛想要問為什麼會後悔時,船艙的門忽然被“砰”的一聲打了開來,腐朽的門被出長長的嘎吱聲,尖銳又刺耳。

一對士兵從外麵走了進來,個個都戴盔甲手拿鐵刀,他們目光銳利地在人群裏掃來掃去,我看著他們,心微微一跳。

領頭的一個士兵將目光看向了我們這邊,直接朝著我的方向走來。

書生在這時顯得非常雲淡風輕,他還哥倆好地拍了拍夜皇的肩膀,“來,都說了不要坐在你娘的腿上,要坐就坐在爹爹的腿上,爹爹身子結實,你娘身子太弱了。”

他邊說,還邊伸手抱住了夜皇,似是根本不知道之前我與夜皇的對話。

我看了看書生,礙於有外人在場,夜皇臉色臭的難看,但卻沒有推開書生,書生還真的把夜皇從我的腿上抱了下來。

不過就算這樣,夜皇手中拿著的小紙包還是沒有放下去,手反而將其捏的更緊了。

我感覺隻需要在一個用力,紙包就會被他給捏碎,裏麵的毒粉末立刻迸射開來,全船的人都要陪葬。

書生笑眯眯地伸出手,將夜哲的小小的手給包在掌心之中,溫和道:“孩兒,這種危險物品還是不要拿出來玩,若是不小心誤傷了你自己,你娘會傷心的。”

我見夜皇身子一顫,因為是背對著我,我看不見他臉上的表情,不過想來也不會好看到哪裏去。

恍神間,幾個士兵已經站在了我們麵前,將我和書生給團團圍住。

“你們就是昨天與王逑公子發生爭執的人?”

士兵嚴肅開口,手拔了拔放在鞘中的刀,銀亮的刀身在陽光照耀下射出一抹刺眼的白芒,我忍不住眯了眯眼睛,裝作有些害怕地伸手擋著眼。

耳邊傳來書生的聲音:“是的,正是在下和在下的娘子,與王逑公子發生了爭執。”

士兵眉頭一皺,看了看我,又將目光放到書生身上:“她是你的娘子?”

書生挑了挑眉,大聲道:“當然了!”他伸手把腿上的夜哲給舉了起來,“你看,這還是我和娘子一同所生的孩兒!”

士兵仔細打量著夜皇和書生,我也忍不住把他們兩人放在一起看了看,別說,夜皇的臉部輪廓和書生還真有幾分相似。

士兵眉頭一皺,“既然是夫妻,昨天你們為何要那番作態?”

士兵看向了我:“我沒有聽錯的話,那些人還說你當場資助了這位書生讓他上京趕考,你們兩人明明是完全不認識。”

我沒有說話,書生自動伸手將我攬在了懷中,讓我的身子靠在了他的胸膛上。

書生道:“娘子本來是和我一同進京的,隻是在進京途中與我發生了一些口角,所以她才女扮男裝想要帶著孩兒一同出走。”

說到這裏,書生也很無奈,眉頭都糾在了一起,“我連夜趕路才追上了她,隻是她還與我鬧脾氣,裝作不認識我。”

書生對著士兵解釋完,又看向了我誠懇道:“娘子,為夫已經知道錯了,請你原諒為夫好嗎?我再也不想和你玩什麼兄弟情了,你看別人都誤會了。”

士兵眉頭一擰,雙眉間的褶皺簡直可以夾死一隻蒼蠅。

他深深地看了我和書生一眼,又將目光看向了懷裏的夜皇,書生的話在耳邊喋喋不休地傳來:

“我們也不是有意要騙王公子的,隻是當時我家娘子和我鬧脾氣,完全把我當成陌生人,我跟她坐在一起她就會趕我走,趕不走我就會自己帶著孩兒走,無奈之下,我才和她裝成陌生人。”

“當時王公子調戲我家娘子,我心裏氣不順,所以才會對王公子大打出手。”

書生無奈地歎了口氣,雙手攤開看向了士兵:“你也知道的,王公子怎麼說也是當地縣令的表侄,如果隻是一個與我不熟的陌生女子,我這個窮酸書生肯定不會出手幫忙的。”

“但自家娘子被人調戲,是可忍孰不可忍,我腦子一熱,就——”

書生話語一頓,看向士兵關心地問道:“不知王公子現在怎麼樣了,我記得自己往他的臉上打了好幾拳,當然他也打了我好幾拳。”

書生指了指臉上一塊地方,那地方仔細一看還有些腫。

士兵怎麼想暫且不知道,我則已經被書生的厚顏無恥自說自話給驚呆了……

從來沒見過一個人自圓其說能圓的這麼厲害,簡直是出口就謊話連篇,偏偏細想一下又合乎邏輯……

外麵船鳴笛的聲音響起,這是船就要開時才會發出的聲音。

船艙匆忙地走進了一個掌櫃模樣的人,來到了士兵麵前點頭哈腰恭敬地問道:“可是出了什麼事,要不要將這兩個人給帶下去?”

書生眼睛一瞪,“帶什麼帶?我們可是出了銀子買船票的!我們犯了什麼事,要被你們帶下去?”

書生看向了士兵,“都說縣令為人清正廉潔,就是他那侄兒總是敗壞他的名聲,你們該不會是得到王逑的命令,濫用私權將我和我家娘子給扣押了下來吧?”

沒等別人回話,他已臉色漲得通紅,氣憤道:“雖然我隻是一個秀才,但也無懼一方縣令,你們要是徇私枉法,我一定會冒死向州長諫言的!”

書生這番威脅說的一點都不現實,我們在邊疆裏,若是真的被抓住了,能不能出去都是一個問題,更何況是看到州長呢?

我眼裏若有所思,就是這個舉人的身份能夠唬一唬別人,畢竟考取一方秀才也不容易。

掌櫃模樣的人立刻朝書生賠禮道歉,那位士兵看了書生好一會兒,外麵鳴笛的聲音越來越響,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你要參加鄉試,為何現在卻跑去了南蠻?”

書生理直氣壯道:“鄉試每年都能參加,但娘子就隻有一個,肯定是先把娘子給追回來啊!”

這話說得真是肉麻……我臉微微一紅,趕緊別過頭去,不好意思見人了。

什麼叫做娘子隻有一個,呸,誰是他的娘子了……

士兵似是也被書生這個回答給震住了,愣了一會兒,在掌櫃的再三催促之下終於離開了船。

士兵離開之後,船上的百姓們紛紛議論:“聽人說王公子早上被奴仆發現中毒而亡,現在看來應該是真的,剛剛那些士兵是過來追查嫌疑犯的吧?”

我低垂著頭,聽著百姓的議論聲,目光看向了夜皇,書生我不清楚,不過他看上去就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而夜皇昨天晚上出去過一趟……

夜皇抬了抬頭,那雙黝黑的瞳孔直直地看著我,仿佛能看到我的內心中,將我心裏的一切想法都洞悉。

我想問一下他,王逑中毒這件事是不是他做的,隻是現在並不是好時機。

耳邊書生怒氣衝衝地話語傳來,打斷了我怔愣的思緒:“哎哎哎,你們在說什麼呢?王公子死了,你們這是在懷疑我是嫌犯?”

抬起頭,就看書生麵紅耳赤地看著之前討論得最大聲的百姓。

“本公子行得正坐得直,雖然他想要搶走我娘子,但我和他打了一架,之間的恩怨就此一筆勾銷,斷不會做這種下毒的醃臢事!”

“如果真是我做的,那位士兵早就將我帶走了,本公子和娘子也不會坐在這裏,和你們待在一條船上!”

掌櫃剛送走士兵們離開,轉身就聽到了書生說的話,趕緊走過來好言好語地勸道:“秀才老爺有功名在身,我們自然是相信你的。”

書生臉色緩了緩,道:“王公子真的是在府中,中毒身亡了?”

掌櫃神色一頓,凝重地點了點頭。

書生臉上閃過一抹悲戚,搖頭歎氣道:“我和王兄也算不打不相識,沒想到隻是見一麵,他就——”

“哎,他以前是不是得罪了一些有權有勢的女子?畢竟他風流成性,看見美女眼珠子就釘在那兒轉不動了,我思來則去,感覺他應是死於情殺。”

書生說話就是有這麼一個本領,他身形高挑,身材看著瘦弱,典型一個斯文清秀的窮書生,說話讓人聽著感覺也是胡謅出來的,但偏偏細想一下貌似又是這麼一回事。

簡單來說,他的身上讓人有一股信服的力量,這無關於他的身材樣貌,而是關於他的性格,人格魅力。

我嘴角輕輕勾了勾,還真是夠奇怪的一個人。

“砰!”船發出了一聲轟隆巨響,正式行駛了。

一股推力讓我的身子忍不住向前晃動,書生眼疾手快,手緊緊地攬住了我的腰將我帶入到他的懷裏,禁錮著我無法動彈。

船上好一陣晃蕩,這次的我並沒有推開書生,而是抬起頭來看向他,低聲詢問:“你說你是秀才,過來是為了進京趕考,那為什麼不去考試,而是轉而糾纏起了我。”

書生眼眸微彎,黝黑的眼睛一片澄澈幹淨,他輕聲回道:“我不是說過了嗎,進京趕考每年都有,但娘子隻有一個啊,如果我不追上來,我會後悔的。”

心因為他這句話莫名柔軟了一下,我覺得自己可能染上女人的通病了,變心未免也變得太快了。

明明之前我還愛夏侯冽愛的死去活來,但一假死脫離了他的懷抱,從醒來後到現在僅僅隻是過了兩天,似乎又愛上了另外一個人了。

不不不,可能不是愛,而是有些喜歡了。

真是奇怪……如果愛一個人真的這麼容易分手,那我當初也不用如此百般糾結,難道是年歲長了,我也死過了一回,一切都看開了嗎?

我嘴角輕勾,劃出一抹清淺的笑意:“你這麼任性,就不怕家中長輩責備嗎?還有,如果我心中已有了心悅之人,或者已經婚嫁了,你該當如何?”

“這簡單,把你搶過來就是了。”書生淡淡道,眼裏的自信的仿佛閃爍著光:“我娘說過,男子追女子,臉皮厚一點,實在不行就脫光衣服給人看,生米煮成熟飯。”

我臉色微黑,這是什麼追女孩子法?

不知想到了什麼,書生的聲音變得很輕很緩:“我娘已經去世了,去年家裏發大洪水,許多人都被淹溺而死了,家裏的人一個都不剩了,我因為在外地求學,僥幸躲過了一回。”

“考取功名,不過是為了實現家中對我的殷切期盼罷了,不過——”書生話語一頓,看向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