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眼前隻留下一抹雪白的殘影,不到兩秒,駭人的腥紅便刺疼了雙眼。
“長…長老!”
“長老被殺了!”
“大哥——!”
清湖之上的聖亭失去了原本的聖潔,鮮血將朱紅木綴的鮮亮。
大長老緩緩的垂下睜大的雙眼,看了看刺入自己胸口的玉蕭,麵露欣慰之色,“咳咳,真…不愧是他的女兒……”
一滴老淚流出眼角,劃過蒼老的臉頰…
芷影撥出染滿血的玉蕭,雪白晶瑩的玉上點綴著妖豔的鮮紅,芷影輕輕綻開一抹邪邪的笑。
“你,你竟然殺了大哥!你…”
二長老看著聖亭中死去的大長老,穩了穩聖亭不再下沉,氣得臉紅脖子粗。
“二伯伯,勿動氣,大伯伯在下麵寂寞,你們棋還沒下完呢!一起…去下吧!”芷影雪袖一甩,一道修長的紅影刺透二長老的心髒,釘在了後麵的紅木柱之上,定眼一看,不過是玉蕭掛佩上的紅須罷。二長老雙目一睜,竟也如大長老一般,幾滴汙濁的淚水滴落在地,連聖亭也不經搖了搖,慢慢有下沉之勢。
傷雖小細如針口,但血卻多如熱泉,不斷從心髒處的小孔湧出,二長老身上那件年久的青衫已被主人的鮮血染得刺眼。
“嗬嗬嗬,哈哈哈哈哈…”此時二長老才知道自己有多愚蠢,平時自認才高而傲慢如孔雀,而今曰還手都沒出便死在自己侄女手上,嗬,早已不是了吧!現在她比仇人還恨他們了吧!
二長老瘋瘋癲癲的仰天自嘲,跪在聖亭上,平生第一次慈祥的看了一眼芷影,便閉眼而駕鶴西去。
芷影邪惡的望了一眼三長老和四長老,兩人不過假裝鎮定地迎接她的對視,手上卻緊緊的握成拳,手臂也略略在袖中顫抖,額間也布下一層密汗。
看著兩人虛偽的神情,不禁望了望嘈雜的四周,有不少人“咕嚕嚕”口吐白沫暈倒,也有些女生嚇得大哭,甚至幾群大膽的男生看戲似的幸災樂禍的偷笑。“嗟嗟,你們培養的就是這種‘人才’啊。”芷影冷冷地掃了一眼周圍,原本嘻笑之人不禁打了個冷顫,有幾個女生也嚇得昏闕。
“你,你好歹也是奚家血脈!你——我們可是你爹的親兄弟!你的親叔…”
一道銀光閃,一塊血淋淋的舌頭落在了地上,身後的四長老抹了一把汗,隻怕自已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三長老驚恐地用雙手找著自己的舌頭,顫抖地抖在手裏,雙目死死地睜著,嘴裏的鮮血不斷向外湧流,而此時正關注著三長老的四長老突然扼住喉頸,嘴巴大張,想把東西吐出來。自己早在不知不覺中靠近死亡!她怕是早已決定要趕盡殺絕了吧!
心裏後悔並夾雜著不甘的四長老在死亡的邊緣掙紮著。
“嗬嗬,垂死掙紮!”芷影嘲諷‘一般看著在地上翻騰的四長老,猶如一隻在老虎嘴裏掙紮的小獸,一切都是徒勞罷了。
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遠處的翠鬱,沉浸了一大半的亭中隻留一道白色殘影。
濃濃潰爛了的腐肉浮上了水麵,四長老一段段地殘肢漂浮在水麵之上,早已取代了聖亭清湖之雅,如惡魔地地獄一股,陣陣靡腐的血腥…
紫逸來過,隻是不屑的停在水麵上空,追尋著一抹耀眼的身影。奚雲山是一座終年溫暖的奇山,高約一萬三千二百千米,奚雲聖地則是從九千兩百三十千米開始,奢侈的門和走廊,是奚雲百年的輝煌!
而在奚雲最高處,也是芷影要去的地萬,綠樹蔥鬱,神樹立於之中,這是每任奚雲山山主才可居的禁地。
神樹高約十八米,樹幹約粗四米,已有百年餘歲。
芷影縱於高樹之上,步步輕盈,如樹林間聖潔的雪華精靈。寸寸蓮步,卻縮地成寸,快速的躍到神樹之前。
“嗬嗬嗬…爺爺,別來無恙啊!”芷影輕斜身子,慵懶的靠著一顆大樹,眼裏閃著精芒,看著神樹之下,盤坐於蒲墊之人。老人坐於蒲墊上,閉著雙目,束在腦後的白發襯映了他的命術。
“終幹還是來了!十餘年了!嗬嗬,如你所見,我的大限到了!所以…”不知為何,微微歎息的之語氣又充滿了肯求。“為我用古琴彈奏一曲吧!用你的心…就當我最後的祈求吧!”奚峰凝氣將一把染滿塵埃的古琴禦風至芷影身邊,芷影抬頭看了一眼自己的爺爺,又看了一眼空中的古琴,用手輕輕托了過來,用袖掃了掃塵灰。
“這琴不簡單吧?!”看了看琴身上的雕紋和材質,還有著一種飄渺的氣息,芷影便更加肯定。
“是風兒第一次感悟成功時用的琴。”奚峰叫著奚風年少時的小名,眼裏的慈愛讓他年輕了幾十歲。
芷影盤腿坐在奚峰對麵,低垂眼眸望著膝上古琴,不由想起了那位以前經常開導教育她的父親。“孩子,厭倦了嗎?那種無心的日子!”蒼老飄蕩的回音繞於林間,觸動那顆停止跳動的心。
厭倦是啊,厭倦了,如果當初沒有紫逸,怕是早已終了…
心嗎?被仇恨所蒙蔽的心嗎?沒那麼容易,血債血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