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四麵埋伏(1 / 3)

她說去追剿叛徒,不但師出有名,而且名正言順,實在沒有任何理由阻止他。肖源現在才明白“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這句話的真正含義。

肖源拗不過南宮婷婷,隻好讓她同行。但南宮婷婷也為此付出了慘痛的代價,肖源在她臉上好好裝飾了一番,使她原來的花容月貌變得奇醜無比,慘不忍睹。

她也好像刻意要報複肖源似的,時不時地帶著那張恐怖的麵孔在肖源眼前晃來晃去,弄得肖源幹嘔連連。

為了趕路,南宮婷婷慷慨解囊,買了三匹上等快馬。三人各乘一騎,風馳電掣地趕往萊州。

他們一路上,住的是豪華客棧,吃的是高級酒館。南宮婷婷做足了財主富豪的派頭,一遇到算賬付錢之類的事情,就主動站出來處理。銀子大把大把地往外撒,她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她之所以能這麼豪爽,是因為她的銀子隨處可得。南宮世家的錢莊在各州各縣都有分號,南宮婷婷無論走到哪裏,隻需要找到這些分號,然後將隨身帶的代表南宮家族身份象征的玉佩一亮,便有用之不盡的銀子滾滾而來。

這一天晚上,月明星稀,雲淡風輕,三人依舊快馬加鞭,馬不停蹄地趕路,忽然,一條人影從天而降,像老鷹抓小雞一樣,衝向正在全神貫注地趕路的南宮婷婷,後麵的護花使者肖源立刻迎了上去,快如閃電,在那人的魔爪就要觸及南宮婷婷之際,阻止了他的進一步行動。兩人立刻鬥在一起,隻聽“嘭嘭嘭”的聲音連綿不斷,轉眼之間,兩人已對了數十掌。

漫天的掌影中,隻見兩條糾纏在一起的人影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周圍勁氣回蕩,樹葉紛飛。南宮婷婷與東方雨如身在洪水巨浪中一般,一波接一波的狂潮鋪天蓋地地席卷過來,令人窒息、壓迫的感覺一陣緊似一陣。

肖源這時已經看清楚,對方大概五六十歲,身著一件藍色長衫,神庭飽滿,雙眼炯炯有神,一身正氣,看起來不像是壞人。從對方撲向南宮婷婷那一舉動看,他隻是想擒住她,似乎並不是想置她於死地,所以肖源在與他交手時,未盡全力,隻是一心化解他的攻勢而已。

藍衣人此刻發話道:“長得一表人才,功夫也不錯,卿本佳人,奈何做賊?”

肖源被他一席話弄得莫名其妙,一時竟不知道如何應答。

南宮婷婷一聽到這聲音,驚喜交集,大聲說道:“爹,住手,肖大哥,住手,都是自己人。”話一出口,才想到“自己人”有點不太恰當,臉上立刻紅雲密布。

肖源與藍衣人同時住手,藍衣人驚愕地看著南宮婷婷:“你是······?”

南宮婷婷往臉上一抹,露出本來麵目,嬌聲說道:“爹,我是婷婷。”

南宮達立刻笑聲如雷:“聽各州縣的掌櫃說有人以我家公主的名義前去取銀子,我就按照他們的描述找到了你。我打算將你擒下,問一下你把我的漂亮女兒藏哪兒去了,原來你把我的漂亮女兒變成了醜八怪。”此人果真是南宮達。

一月未見,恍如隔世。南宮婷婷叫聲“爹”,撲倒在南宮達的懷裏,淚水奪眶而出,一路上所受的委屈和傷痛一下子宣泄出來。

南宮達輕輕地拍著女兒的肩膀,說道:“你一聲不響地跑出來,吃了不少苦吧?告訴爹,誰欺負我的寶貝女兒了。”

南宮婷婷回頭一指肖源,撒嬌似地說道:“他。”

肖源一臉的無辜:“我······這個······”

南宮達當然明白這其中的深意,他望向肖源,說道:“好久沒打得這麼過癮了,剛才沒打完,現在繼續,今天非分出勝負不可。”說完,也不等肖源回話,一掌攻了過來。

迫於無奈,肖源隻好一掌迎了上去。“嘭”的一聲巨響之後,肖源被迫退兩步,但他見南宮達向後退了七八步才勉強穩住身形,立刻“噔噔噔”向後退出七八步,假裝立足不穩,一屁股坐倒在地。

肖源一臉狼狽相地爬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塵,對著南宮達一抱拳:“多謝前輩賜教。”

南宮達立刻滿臉笑容地道:“年輕人畢竟還是欠點火候啊,不過你也不用灰心喪氣,像你這般年紀,武功練到這個水平,已屬罕見,你算得上是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了。”

肖源輕笑道:“前輩過獎了。”

“婷婷,怎麼不給爹爹介紹你的朋友?”南宮達笑嗬嗬地說道。

“哦,這位是······是······”南宮婷婷一時不知道該給肖源起個什麼名字好。

“晚輩肖不扁。”肖源說道。

“那這位姑娘是······?”

“舍妹肖詩。”肖源立刻搶道。

東方雨白了他一眼,心想,就知道你想讓我消失。

“原來是兄妹倆,但不知賢兄妹意欲何往?”南宮達問道。

“哦,我們準備去山東看看熱鬧。”肖源道。

“既然這樣,我們就此別過,告辭了。婷婷,跟爹爹回家吧。”說完,轉身就要離開。

南宮婷婷卻不肯移動腳步,說道:“爹,如今各大門派前往山東追剿奸賊,您不能不去呀。”

南宮達笑道:“現在沒有任何事情比送我的寶貝女兒回家更重要。”說完,不由分說,把南宮婷婷的手拽在手裏。

南宮婷婷知道無法改變回家的“厄運”,說道:“爹,等一下。”拚命掙脫南宮達的手,緩緩走到肖源麵前。四目相對,肖源心裏怦怦狂跳不止。

南宮婷婷從腰間取出一個用手帕包裹的物件,遞了過去:“我不要你的東西,還你。”

肖源感到莫名其妙,他用詢問的眼神看過去,看到的是一種堅定,一種熱切。他不由自主地接了過來。

“別忘了你的承諾。”神遊之際,南宮婷婷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他凝眸看去,南宮婷婷已隨南宮達向遠方走去。

肖源怔怔地站在原地,良久,才小心翼翼地打開手中的手帕,一個綠油油的物件映入眼簾,那是南宮婷婷曾用來取錢的信物。

肖源嘴角露出一絲笑意,他已明白南宮婷婷的用心良苦。

可興奮、得意的心境一閃即逝,代之而起的是心亂如麻。他想:“如果她是認真的,真的傻傻地等我十年,那我豈不是罪孽深重嗎?”不禁長歎了一口氣。

東方雨也歎息了一聲。

肖源扭頭望去,東方雨搖頭說道:“唉,好一對癡男怨女。”

肖源說道:“你懂什麼?”

“我什麼都懂,”東方雨爭辯道,“我還知道你想讓我消失,告訴你,我偏不消失。”

“你是漢人,怎麼能叫篇布肖詩呢?”肖源笑道。

東方雨瞪眼道:“肖不扁是吧?我看你應該叫肖欠扁才對。”

肖源哭笑不得,立刻轉移話題:“咱們上路吧。”說完,飛身上馬,疾馳而去。東方雨在後麵緊追不舍。

兩人經過濟南之時,天已漸黑,他們遂決定在此歇歇腳。可一連去了幾家客棧,都是人滿為患,形形色色的江湖人物進進出出。稍一打聽,才知道奸賊張士達這幾日在濟南出沒,各路英雄也聚首於此。

由於三教九流的人物彙聚濟南,尋釁鬧事者猛增,燒殺搶掠的事情也接二連三地發生。官府被鬧得人心惶惶,下令全城戒嚴。大街上,不時可以見到大隊小隊金兵耀武揚威地走來走去。

肖源在心裏盤算了一番,決定先在此住下來,然後打聽師父的下落,在各路人馬找到師父之前與他會合,隻要到時候幫師父易了容,就可以輕而易舉地逃出生天了。

肖源大費周折,好不容易找到一家沒有客滿的客棧——悅來客站,卻隻剩最後一間客房了。他想,過了這村,可就不一定有這店。當即答應了下來。東方雨欲要反對,卻又無可奈何,十分不情願地跟著他進了房間,肖源見她用高度戒備的眼神盯著自己,不禁笑出聲來:“你緊張什麼?你兄長還會非禮你不成?”

東方雨滿腔的怒火這才發泄出來:“隻有一個房間,咱們怎麼睡覺?”

肖源笑道:“知道神雕俠侶中的小龍女是怎麼睡覺的嗎?”

東方雨仍是怒氣未消,吼道:“我又不認識她,我怎麼知道?”

肖源還是麵帶微笑:“她睡在一根懸在半空的繩子上。”

“那又怎樣?”

“這招我也會。”

“好,你睡繩子,我睡床。”說完倒在床上,一頭紮進被子裏,一會兒便呼呼地睡著了。看來她是真的累了。

肖源搖搖頭,退了出去。

肖源知道,此刻奸賊張士達一定是很多人茶餘飯後的談資,要想知道師父的下落,可以試著先接近這些人。於是他下了樓,在飯廳正中央的一張桌子旁邊坐下,隨便要了一壺酒兩個菜,裝模作樣地吃起來。耳朵卻調到了高度接收聲音信號的狀態,眼睛也不時地環顧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