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夫妻秘事,玳瑁到底是未出嫁的姑娘,一下羞紅臉:“夫人,您說什麼,奴婢聽不懂。”
聽不懂?
溫婉蓉心思,剛剛伺候她換衣服時,盯著粘稠液體看,大概正浮想聯翩。
裝害羞?
她陪她演,故意壓低聲音道:“別害羞,以後你能伺候二爺時,這些都是常見的。”
玳瑁緊抿嘴不說話,但額頭滲出密密細汗。
是熱,是滿心期待,還是小鹿亂撞?
溫婉蓉把玳瑁的反應盡收眼底,想到自己計劃,舊話重提:“晚飯後,我問你的事想好了嗎?你,真不想,給二爺做通房?”
玳瑁不說話。
她又問一遍:“你想好了,不願給二爺做通房?確定嗎?”
玳瑁還是不說話。
溫婉蓉裝作明白的樣子,點點頭:“我知道了,你沒這個心思,我也不會在二爺麵前提及,免得壞你姑娘臉麵。”
說完,她轉身要去睡覺,被玳瑁拉住袖子。
“夫人可是真心願意?”
溫婉蓉看不清她臉上表情,聽聲音像做好決定。
幺蛾子終於入套,她笑起來:“我願不願意其次,主要二爺願意才行。”
“奴婢願意給二爺做通房。”
“你願意就好。”溫婉蓉拍拍她的手,說心裏有數,要她先回去睡覺。
隔天一早,溫婉蓉和覃煬吃早飯時,明知他討厭,重提收通房的事。
覃煬聽完第一反應是:“溫婉蓉,一大早,你故意惹老子不痛快吧?”
溫婉蓉吃了口粥,理所當然點點頭:“對啊,我就是一大早惡心你一下。”
“你!”覃煬把筷子一扔,起身,“簡直他媽有病!”
“我有病你沒病?”溫婉蓉繼續吃自己的,語氣涼涼,“大半夜故意弄我一身,自己開心去睡,仗著多點優勢,欺負我有意思嗎?”
覃煬腳步一頓,轉過身,用難以置信的神情看著她:“就為這點事,你一早鬧不痛快?溫婉蓉,你以前不這樣。”
溫婉蓉對他笑:“對啊,我以前不這樣,可你不收斂,總在床笫之事上欺負我,那麼晚了,你困我也困,你想睡我也想睡,你總說對我好,就這麼對我好?年齡上你虛我八歲,可你忍過我讓過我嗎?”
“覃煬,我心是肉長的,你以為忍久了不會痛,不會怨?每次折騰我,事後你舒服,睡覺了,我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等我穿上衣服,你當然看不見。”
覃煬從沒想過,溫婉蓉心裏這麼多怨氣,他以為她不記仇,或者事後完了就完了,原來全壓在心裏,有朝一日一起爆發。
“我……”他心口一滯。
“你什麼?你從來不在意,對嗎?”溫婉蓉的笑意帶著幾分無所謂,“覃煬,我失去兩個牽掛,剩下就是對你的念想,我不知道哪天會耗光,如果耗光,我就離開,天涯海角總能找到容身的地方。”
覃煬聽出她不是威脅,是發自內心最簡單的陳述,趕緊坐下,拉著溫婉蓉的手說:“你別瞎想,我不是沒在意,你不喜歡,我以後肯定不勉強。”
然後把她大力擁在懷裏,歎氣:“溫婉蓉,我沒想傷你。”
溫婉蓉靠在他肩頭,也歎氣:“覃煬,我們再也回不去了。”
“別說傻話。”覃煬拍拍她的背,“你心思我知道,我說了彌補一定做到,在安吉說愛你不是哄你開心,別胡思亂想,嗯?”
溫婉蓉摟著他脖子,久久不說話。
她承認,唯有覃煬溫柔以待時,心裏的怨氣才漸漸平複下去。
“你去樞密院吧,不然晚了又要被杜廢材說。”溫婉蓉從他身上爬起來,語氣恢複如常。
覃煬親她一下,彎腰兩人視線平行:“那我真走了,你好好在屋裏養身子,有什麼需要就差人去辦。”
“嗯。”溫婉蓉點點頭。
覃煬走前摸摸她後腦,順毛一樣,低頭說:“晚上我爭取早點回,你要困了先睡。”
溫婉蓉應聲好。
覃煬抱了抱,轉身走了。
實質,他對溫婉蓉這種不哭不鬧,極安靜的狀態很不放心,她要像愛笑愛鬧的姑娘,也許胡鬧一通,事情過就過了,但溫婉蓉不是,大概壓抑太久,原本應該屬於她這個年紀的性格被不相稱的成熟取代,麵上卻裝傻,裝單純。
他想以前真不該動不動吼她、罵她,她看似乖巧聽話,隻是不斷妥協、隱忍,時間久了就給人欺負也沒事的錯覺。
現在終於點爆,哪怕一點點小事都會引起她的不滿和怨恨。
覃煬想到這,重重歎口氣,他和所有男人一樣,得到的時候不珍惜,失去又追悔莫及,現在無時無刻不想念曾經的小綿羊。
想念那個眼睛亮晶晶,濕漉漉,隻要對她好一點就高興得手舞足蹈的溫婉蓉。
恍然間,他明白那個時候她一定很愛他,才卸下所有心防,表現出最純真的一麵。
但他對她做了什麼……
覃煬心浮氣躁,罵句操蛋,快馬加鞭,橫衝直闖去了樞密院。
他心情不好,溫婉蓉也不好。
一部分來源覃煬昨晚的故意,一部分是看見玳瑁在院子裏晃,想到她春心蕩漾的表情,著實惡心。
八成腦子裏勾勒出,和覃煬在床上翻雲覆雨的瘋狂吧。
無恥下作的幺蛾子,一提及通房,明明恨不得馬上鑽覃煬床上,還裝出想一想的矜持虛偽。
轉念,她冷笑,早想好,幺蛾子想通房就得付出代價。
之前她在疆戎怎麼被對待?
玳瑁肯定沒嚐過。
想到這,滿心怨氣又滋生出來,覃煬對她心狠手辣的時候,她還是他未婚妻呢,憑什麼活得不如一個下人。
溫婉蓉冷臉,叫玉芽過來:“你去問問馬廄,有沒有小矮馬,或者體型較小的馬匹。”
玉芽應聲出門。
溫婉蓉收拾心情,重新戴好人畜無害的笑容麵具,站在門廊下,叫玳瑁過來說話。
“夫人叫奴婢有什麼吩咐?”玳瑁笑盈盈過來福禮。
溫婉蓉淺笑:“沒什麼特別的事,就是二爺有幾件衣服脫線,想給你織補,有時間嗎?”
玳瑁重重點頭:“有時間,有時間,夫人隻管交給奴婢就是。”
溫婉蓉叫她進屋,一邊找來針線,一邊把一摞覃煬幾件貼身衣服拿過來:“二爺心粗,他都沒發現,我女紅不好,這點多虧有你,往後你伺候二爺身側,也能替我分憂。”
說得好像通房已是板上釘釘的事。
“夫人言重了,奴婢為二爺盡心是應該的。”玳瑁滿心歡喜,補得仔細,幾乎看不出有破過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