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 / 1)

有的事物表麵裝飾得很好看,實質卻不是那麼美好,就如天堂,聽說天堂裏,所有的天民都圍繞著上帝歌功頌德,吟唱。

那豈不是很無聊。

而地獄裏,每天都有惡鬼在哭喊,也有各種各樣的刑法,可是也算花樣眾多,上天在懲罰一個人的時候,總是精於設計,稱為天衣無縫。

人間就如天堂和地獄的結合體,因為地獄的存在而變得有趣,因為天堂的存在而充滿希望。

唐塚就像是一個行走的天堂地獄。

血與痛苦讓他的心感到迷戀,什麼是生,什麼又是死。生就是掌握別人的生死,而死就是被別人掌握生死。這是一種主宰,主宰的感覺很好。

主宰是不吃粗糧的,而是吃人,喝血。

“你現在感覺怎麼樣?“每天,唐塚起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問左銘這一句。

這是第三天。

三天裏,左銘備受煎熬,每天十八刀,簡直比剮刑還過分。唐塚處理得很好,既不會讓你痛到昏厥過去,卻又讓人生生不得安寧。

怎麼樣?左銘真想提起刀,一刀砍斷唐塚的脖子。可是他知道自己做不到,更要小心對待。因為這是個瘋子,卻又是一個有人性的瘋子。十八刀,十八條控訴,十八種茫然。

“夠了麼,你鬧夠了麼?“左銘冷靜的說道,仿佛他從來沒有這麼清醒過。

“嗯?“唐塚很詫異他的反應,難道這時候他不應該對自己恨之入骨的麼,通常倔強的人不都是這樣麼,他到底是怎樣的人,這個人有些意思。

“我不了解你的過去,而我也不想了解。至於你活下去意義是什麼我不知道,因為我也不知道我的意義。

我隻知道,有些人必須需要去守護。

所以哪怕死也是心甘情願的。我喜歡一個人,一個高攀不上的人。曾經,我帶著目的去接近她,而我還是陷了進去,我的經曆就這麼簡單。我還不想死,死了也就死了,可是我想去找到一個答案。

如今,我有了第一個朋友,我答應他,帶他發財。我還不能死。“

左銘心裏有些怕了,真的很怕。

唐塚沒說話,點上一根煙,直到一根煙燃盡,外麵的天蒙蒙亮。竹屋外一片寧靜,寧靜的可怕,也許真正的地獄是孤獨,孤獨得隻剩下一個人。

朋友?朋友的定義是什麼?唐塚想了很久,這一天,唐塚沒有再刺左銘一刀。

朋友是,你在,我在。

朋友是,相互依靠。

朋友是,一句承諾。

楚霧突然發生了一件大事。

久居竹屋的二爺唐塚走上了淒涼的甬道,自從他上一次走上甬道,還是他真正被承認地位的時候。

二爺,唐塚。

所到之處,所有人避讓,不覺有些悲哀。

流民的眼裏帶著敬畏,帶著懼怕,還記得當初國民軍派兵圍剿老鬼,唐塚一人將數十人槍殺,煮而食之。將屍骨棄於荒野。吃人者,楚霧唐塚,聲名狼藉。

自己人都懼他三分。讓人驚訝的是,他帶著剛來此地的白衣。

“老鬼,我想讓你見一個人。“唐塚,麵無表情,聲音卻顯得很認真。這是楚霧最隱蔽的地方,也是最富貴的地方,更是楚霧精銳聚集的地方。

“我以為你除了戰時,你永遠都不會再出來的。“老鬼帶著白色的麵具,看不清相貌,聲音卻鏗鏘有力。

“我給你帶來的是一筆財富。至於,要還是不要,你就看著辦吧。“唐塚嘿嘿一笑,倒有一種奸計得逞的得意之感。

“那個白衣?“

“嗯。“

左銘想到所有的結局,卻始終沒想到自己真能見到老鬼。麵對這堂皇的景象,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聽說你找我?“不待左銘開口說話,帶著白色麵具的人先說話了。

“我找你。“

“你知不知道,你可能現在已經死了“黑袍老人麵具裏的眼裏射出攝人的光。

“我知道,我很惜命。“左銘帶著一絲苦笑,若不是沒有什麼出路,也不曾想來楚霧的。

“那好,今晚,你隨我去殺一個人。“黑袍老人伸出一雙枯槁的手,隨手拿起桌上的一杯茶,遞給左銘。

左銘沒有問殺誰,因為這是不能問的,楚霧的規矩他多少是知道的。

殺人?說得容易,其實他的心裏惶恐多於不安,一是因為膽怯,二是因為良性,如要改變,也需要權利,誰又到底能左右自己的全部,如今,敵寇都到了家門口,有的人還熱衷於內亂,也許這也是我們這人的劣根性。

這一晚,注定夜黑風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