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師父臉色緩和了許多,哼了一聲說:“楊逍這廝倒也識貨!”又問:“那你師伯日後身故難道是舊傷發作?卻又是何人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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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便是弟子要說的另一重隱情了。師伯身故楊逍並不知聞,是待弟子提及方曉,個中緣故,他自然更無從明白。若非弟子機緣湊巧,曾於汝陽王府潛伏半月有餘,聽得些許秘情,不但此事不得張雪,連整個武林都被那人玩弄於股掌之間了。”
“此話怎講?”師父悚然動容,“怎地又和汝陽王那韃子扯上了關係?”
“此事又關係到明教的一段隱秘。聽聞昔年明教狂徒謝遜屠戮武林之時,每殺人必留書‘成昆殺人’字樣於牆上,人皆道謝遜汙指其師,但那被弟子如此誣陷的成昆卻從未在江湖露麵,不知可有其事?”
“確有其事,那又如何?”
“弟子在汝陽王府中,就見到了那混元霹靂手成昆!”
“什麼!他一介中原武林之士,在韃子王府作甚?”
“師父說的是。據弟子聽聞,那成昆不知怎的與明教結了怨,為構陷明教,竟不惜與蒙古人聯手,設毒計陷害自己的徒弟,逼他發狂,禍害武林,不但如此,恐他一人力不能及,還明裏暗裏的出手。那謝遜固然可惡,但扣在他頭上的罪名裏怕有一多半實是那成昆攜蒙古人所為,弟子曾親耳聽其對汝陽王陳道,沒殺成武當的宋遠橋固然可惜,但能搭上個空見神僧,倒也抵得過了。”
“難道,難道空見神僧不是死於謝遜之手,竟是那成昆所殺?”師父驚道。
“這……”這當然是不可能滴,但師父要這麼理解倒也無傷大雅,“聽其話中意,到確是如此。”
“聽你這麼說,倒也有幾分道理。昔年有數起命案甚是蹊蹺,兩人地隔數百裏同時身亡,牆上皆有謝遜留字,但時人也未細究,現下想來,定是那師徒二人兩地同時殺人。他二人既為師徒,武功自然相似。對了,那成昆的混元霹靂手可不就是極為霸道的至陽功夫,據聞中掌者身有血紅斑點,乃是體內血爆所致。莫非,師兄是為他所傷?”
“聽師父這麼一說,倒也有理。那成昆知師伯要與楊逍比武,事先傷他,欲令師伯斃命於楊逍掌下,致使明教與我峨嵋結仇。此計大是險惡。隻不知是師伯事後傷重不治,亦或是成昆見計不成,又趕上來再度加害了。”
“這也是那成昆所說?”
“雖非明言,但那成昆隱約提及說,雖未能讓謝遜殺得我峨嵋派的人,但讓楊逍與峨嵋結上了仇,對王爺敗毀明教之計也是一樣的。”
“混帳!”師父圓目怒睜,垂下的眉毛幾乎立了起來。“明教雖然該死,但我峨嵋也不能成為韃子手中的殺人之刀!”
“師父說的是!”我趕緊敲定磚腳,“弟子自與聞此事,無日不想揭露成昆那廝的奸謀。但是,一來此事牽扯太廣,二來弟子人微言輕,手中又並無證據,恐無力扳倒成昆之餘,反打草驚蛇。如今稟明師父,心下方安。如有師父主持大局,必可力挽此事,也不枉我峨嵋身為中原武林名門,素以匡扶天下正道為己任了。”
“你所說當真?”
這話問的!我已經華麗麗的扯了這許多,縱使不真,難道還能在這會子自個兒供出來麼?是以我無比肅穆恭敬的應到:“弟子不敢欺瞞師父!”
師父沉吟不語。我知她心內已動。師父這麼多年,求的一直都是這麼一個機會,一個可以讓峨嵋在江湖上大放異彩,更勝少林武當的機會。
“倘若真是如此,”
師父終於慢道,“你這番作為倒也不無微功。”她目光炯炯的看了我片刻,“曉芙,你知為師一向寄厚望於你,你雖誤入歧途,卻總也盼你迷途知返。這樣吧,隻要你即刻隨我回峨嵋,立誓此生再不下山半步,從此與那魔頭一刀兩斷,師父就原諒你,既往不咎,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