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介你太放肆了,家中個人之能,難道我不比你更清楚嗎?”藤井敦秀還記得當時池田長政的語氣,冰冷而沒有絲毫感情的語氣。現在回憶起來,隻怕當時藤田重綱的下場已經注定。結果不言而喻,沒有小河家綱對池田長政的影響,武斷派之中有幾人能說服他?
“我們不能任由池田政秀就此上位。”這是藤井敦秀記憶之中,藤田重綱說的最後一句話。
結果在第三天,池田政秀正要往堺去的路上遭受襲擊,當時不知何人所為。而藤井敦秀在這三天都沒見過藤田重綱,隨後池田長政震怒,下令嚴查。
不到兩天池田政村就抓到了凶手,不出藤井敦秀的意料,果然是藤田重綱。
看在以往的功績,池田長政允許藤田重綱切腹,而為藤田重綱介錯的人是高野一盛。
“橘介,為什麼會這樣?”藤井敦秀來到藤田重綱的墓前,沒錯,整個事件很合理。橘介在議事之時,已經對池田政秀不滿,所以才會發動襲擊。殿下為了以儆效尤,下令切腹也是理所當然。可是為什麼,藤井敦秀覺得這一切太正常了,從小河家綱之死開始,就如同歌舞伎的劇目一般。
“你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嗎?”
“你是?”
“行田市介賢忠,我們並不是初次見麵,你忘了。”行田賢忠說出的話,才讓藤井敦秀記起,這人曾與池田政村一起去見過小河家綱。
“你是池田政村的人!”藤井敦秀蹙下眉頭,藤田重綱就是池田政村一手抓捕的。哼,一門眾,始終是不可信賴!
“我知道你對堪右很不滿。”行田賢忠笑著說道:“可你沒有想過,正是堪右這一舉動,才使你們免受牽連嗎?”
“他隻是為了自己的功勞吧。”藤井敦秀自然明白行田賢忠話語之中的含義。
如果池田長政真的要徹查,池田一門眾從中作梗,想要牽連到武斷派其他人,那是再簡單的不過的事情。正是因為池田政村用極短的時間將橘介歸案,才讓別人無法借題發揮。可是即便如此,在藤井敦秀的心中,池田政村此人也是不堪之人。
“若不是你等如此天真,又豈會有今次之禍,受人恩惠卻不知圖報,可悲可歎啊。”行田賢忠的話,如同針刺入藤井敦秀心中。
“哼,那你有何高見!”若換做武斷派的其他人,隻怕一言不合就已經刀劍相加,可是藤井敦秀是武斷派之中少有的文明人。後來想,也正是因此,所以行田賢忠才會先找他的吧。
“你們以為殺了一門眾的宿老可以安然無恙嗎?”行田賢忠表情嚴肅的說:“即便是再多的信任,你們認為家督對於你們肆意殺害一門眾會無動於衷嗎!”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藤井敦秀不願再想。
“天真,這就是我為什麼說你們天真!池田家永遠是池田氏的池田家!也許家督會因為想要鞏固自己的權利,重用他人。但一個明智的家督,永遠不會讓別人擁有壓過一門眾的勢力,更不會讓別人有機會以下克上,改換門庭。”
所以,池田政秀在小河家綱死後能坐穩,所以藤田重綱對池田政秀動手就非死不可!
可是池田政秀自從池田政良和池田政遠死後,與殿下池田長政會麵完全是寥寥無幾,而且都是他們在場的時候,這麼周詳的計劃,是怎麼完成的?完全是默契?他不相信!
這時,他想起一人,三郎。
藤井敦秀想起了池田政良葬禮上,殿下將三郎帶走,之後呢?他們之間說了什麼?沒人知道。
他又想起了,忍者彙報,三郎就從池田城搬了出來,住進了池田政秀的宅邸。還經常被殿下招進本丸,這之間又做了什麼?還是沒人知道。
藤井敦秀明白了,這個叫做行田賢忠的男人說的很對,池田家永遠是池田氏的,無論武斷派,還是一門眾,始終都是。
一時的得意在數百年的池田氏眼中,什麼都不是。或許他們也需要改變,離池田氏更近,如此一來,池田政村的確是不錯的選擇。
(我又壓縮了,不然還得再寫一章,所以就兩章吧,應該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