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這才是藝術——肢體——死亡的藝術！
桑那神父興奮地大聲歡笑，醉酒般魂不守舍，幽語不絕，吞吞吐吐支支吾吾——多麼開心，開心到流出了眼淚！
“啊！上天！多麼精湛嫻熟的技巧，多麼巧奪天工的構思！我要找出作者，我要拜他為師！多麼感人！上帝見證！”
桑那神父攤平雙臂，仰視陽光，笑容滿麵，宛如春風，深藏那一抹令人心悸的邪意。
“哼，把戲而已，玩弄同胞倒是手段無限。”
“誰讓我們都是人類呢。”
桑那神父漸漸收斂笑意，“跟聖琳堡說下，天道教來了。”
“無聊的泛神論者，自我相悖的信仰，隻會給所有人帶來數不盡的災難。”
托瑟克大步離開，消失在視野盡頭。不久後，帶回了許多幹燥的木柴。
桑那神父手中出現一簇躍動的火苗，宛如綻放的紅蓮，花瓣輕搖，翩然曼舞。
“全燒掉?”
“要不然呢?被審判官派人切成肉塊做實驗，爾後裝到數百裏之外某個小匣子裏?
”“嗬，那還是燒了吧。”
……
……
“諾娃冕下，稍安勿躁。”
捷莫羅站在國王大殿的門外，談吐猶冰，身如巍鬆，屹立不動，渾身繃直，仿佛長槍。
“聖琳堡已經對惡龍的研究有了極大的進展，難道國王陛下想讓我們的一切努力付諸東流，半途而廢?”
身旁，美麗典雅的金發女子身披素白色的長袍，輕柔的語調宛如歡歌流水，隻是透露著一股怨氣。
諾娃女士白淨若霜的皮膚騰上一抹潮紅，眼波中閃爍著憤憤不平的光芒，淡淡的細眉在飽滿的天庭上高高挑了起來，讓整個人顯得無比精神。
“惡龍?恕我直言，你知道就在剛才，發生了什麼嗎?”捷莫羅嘲諷地一笑，對著諾娃女士說道。
“我對這些事情不感興趣。”諾娃女士立刻回答道。
“哼，你們三大城堡倒是優哉遊哉，不理政事。”捷莫羅悶哼一聲，扭過頭去，繼續沉默。
“那是先王的規定，我們隻需做好分內之事。”
“可憐，看看我吧，心中隻有想做什麼，而不是該做什麼。”
捷莫羅撫摸著自己臉上的刀疤，那是屬於戰士的勳章。
在古丹，智力和力量就是一切，而傷疤，就是能力的象征，武力的象征，男人的象征。
聖騎士心中隻有榮耀與建功立業，或許他們是這個世界上離夢想最近的人。
捷莫羅以之自豪。
他想，三大城堡的法師們就宛如籠中之鳥，禁錮了自由，失去了權利，切斷了與外界的聯係，這樣的存在，有什麼意義?為他人服務嗎?
——別搞笑了，誰願意做損己利人的事情?生物的本性，就是索取，掠奪！
“你們聊的很開心啊。”
梅耶六世臉色不大好看，慢慢地走了過來。
“我的大人。”捷莫羅立刻鞠躬著說道。
諾娃女士微微屈膝，以表尊敬。
“惡龍之事，明日再說。”梅耶六世推開國王大殿之門，咽了口唾沫。
“不可！”
梅耶六世轉過頭來，不耐煩地吼道：“女人，給我閉嘴！我的話就是聖旨！”
“您就不想了解更多關於惡龍嗎?”
“我很了解它們，就一個詞，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