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白困惑的皺眉,四季是誰?她依偎在自己身上,喚的卻是他不知曉的名字。
他曾細細的親吻過這個女子,他曾言,“待明年長安花開,寶寶也該出生了,到了那時,我們就回自己的家。”
她曾不舍的攀在他肩上呢喃細語,“落白,我和丸子就在這等你回來,可要快些,我們等你一起回家。”
頭腦似要炸裂般,那些景象,一幕幕快速閃過,令他來不及抓住,來不及守好。
夜落白指尖銀光迸射,麵前的石桌即刻四分五裂,殘牆乍現裂痕。
這種深深的無力感,他從來沒有過,在經曆之後,隻覺心頭在滴血。
“丸子,你這是迷路了?”
聞聲,劍身周圍的漫天血光刹那間平息了下來,夜落白怔住。
這聲音,美好的令他恍如隔世。
“翻過這麵牆就到了,娘親,隻有一牆之隔了。”
長安抬眸瞧了眼,繼而垂眸邁步。
殘牆照影。
他們同時走近,同時,伸出了手……
牆這頭的銀發男子不由自主的將掌心貼上。
牆那邊的青衫女子垂眸淺笑,似有感應般的,緩緩抬起單臂,五指輕輕的撫了上去。
隻是一牆之隔。
靜默了的這一瞬。
殘牆古道夜流螢,血色回憶重相思。
情殤遺愛難相守,劍靈引繩再牽緣。
祭壇補缺淒惶意,三落骰子焚心劫。
上汀古咒神女情,浮生開盡長安花。
“何人?”
長安怔愣,訕訕的收回了手,不想那邊竟還有人,“我們並無惡意,隻是偶然路過。”
那邊靜了一瞬,長安以為他已經走了,於是對窩在牆角的丸子說,“我們走罷。”
丸子呆呆的抬頭仰望遮了月光的那人,“你,你是誰?”他,就是從他身上嗅出了父君的氣息。
長安隨著它的視線抬眸,整個人完全僵住。
風為止居高臨下的俯視那一大一小,夜色相襯,周邊的幽幽銀光,此時倒更顯的他清冷絕美。目光被那迎風飄拂的銀白發絲吸引,難不成,是他?
待看到他麵容,長安的視線一滯。
唔……認錯人了。
她與他直直相視,撞進了他那凉薄了千白年的眸,長安唇心微啟,繼而抿了抿唇角,是了,世間又不僅那一人有著白發銀眸。
遠處燈火微明,長安不自覺的垂下了頭,心上莫名的微微失落。
他對小狐狸說,“風為止。”
風為止,不相知的名兒。她的睫毛顫了顫,卻再沒了接話的興致。
見她垂眸不再看他,落白移了移視線,銀眸湧動著不知名的情緒,想起了那一夢,此前魂靈飄回陰陽穀,他遇見過她,這個愛做男裝扮相的女子。
他聲音暗沉,“方才,你當我是誰?”明明是在看我,卻讓我覺得你是在透過我看旁人,這樣想著,他便隻覺不快。
丸子跳進長安懷裏,悄悄的說,“長安,我在他身上嗅到了父君的氣息。”
長安不甚在意的揉了揉丸子的頭,看著他說,“方才憶起了所相識的一個故人,你與他,有幾分相像。”
“何人?”
見他緩慢降落,長安淡然的退了一步,“是公子不相識的人。”
她不欲多留,笑容淺淺的擺手主動告辭,“方才擾了公子清淨是在下的過錯,還望見諒,咱們就此別過,後會有期。”
她的笑容令他僵了一瞬。
想走?風為止下意識的扯住了她的袖擺,“你……。”
她那兩道好看的清月眉顰了顰,“公子可還有事?”
“你,你留下這隻小狐狸。”
長安:“……。”
丸子:“……。”
她失笑,“小狐狸並非靈寵,它是長安的家人,公子這個要求未免提的太過無理。”
他攢緊掌中的青衫,“長安?”
長安轉過身來想要拂開他的手,“公子,可還有事?”
“別走。”
長安鬱促,“在下有事要辦,急,很急。”
“別走。”
“還請放手。”這般也太過令人無語了。
“若我不放呢?”
長安愣神,總覺得這場景有些似曾相識。
“若我不放呢?”
“長安,若我不放呢?”